虞洲察覺這樣打量的目光,喉間滾動,與之對視,半晌才偏過頭,不欲與戚棠交談。
在沉默之中不歡而散。
這還是、第一次。無論是從前在扶春亦或是后來同往的每日每夜,她二者從不曾如此。
戚棠也不是泥人捏的,凡事都可以不在意,可這件事情不行。
所有真相繞過她,洶涌地卷走全部人她難道不能知道嗎?
戚棠眼梢發(fā)紅,隱忍著不出聲,片刻后涼風一吹,恢復成悄無聲息的模樣,看上去格外冷心冷肺。
往后幾日竟然毫無交談,并肩而行、哪怕站得極近,也總有一人會稍稍讓開幾步,繼續(xù)拉開距離。
戚棠尤其在意隱瞞,虞洲又只是沉默
不說就都不說了。
只是林深樹茂,月出時,她們會圍坐在篝火旁。
烤兔子、烤鴿子、烤很多,虞洲沉默地遞給戚棠,戚棠沉默地接過,連句好聽話也沒有。
戚棠嗅嗅香氣,又忍不住想,好尷尬,早知道先前那會兒說話緩和一點了,不至于當下沒坡下驢。
虞洲只是涼涼的,薄薄的眼皮半掀,飛速的掃一眼用尖牙小口小口叼肉絲的戚棠,心道
沒良心。
冷戰(zhàn)三日,扶春在火中留存下來的房屋也倉促收拾出來,這幾日沿山而走,也在恍然間記起從前許多點滴。
愈是記得、愈是難受。
太上忘情、無情之道,難道真要到泯滅人性、孑然一身時才能悟到嗎?
沉默不影響兩人搭手,路多崎嶇,戚棠偶爾平地趔趄,虞洲仍是下意識扶住,日子原本好似也能就這樣過了。
盡數(shù)春秋都在她倆之間流過,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比肩這么多年。
戚棠想
卻陡然有血腥氣彌漫,濃烈,在一瞬間就鋪天蓋地、連天色都覆蓋。
這不太正常。
此處荒山,已算人跡罕至。
那法器飛在空中,抖動,周遭纏繞漆黑、殷紅的條條道法線。
而在瞬間,一柄長劍躍然至身前。
戚棠以為許多記憶會隨時間而逝,譬如痛苦,譬如姓名。
劍身青光盈盈,戚棠看清鐫刻的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