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綢一下木著臉:別笑了。笑起來像找到替死鬼似的。
晏池盤腿坐在陣眼處,他的三魂六魄都被抽出溫養(yǎng),如今看上去穩(wěn)定很多。
凌綢想,早知道她這行有天賦。
她就、就字后面說不出口,僅靠這樣是報不了仇的,而她若為醫(yī)者、卻要滿手血腥,只怕道心受損,一路也走不到頭她從來也不無辜。
如今前塵盡銷,她到處撈人命,不知道算不算積德行善。
衡中君,凌綢道,你可要、快些醒過來。
她語氣輕松,掌心卻被冷汗浸透。
鬼卒認真看著,看也看不懂,護法也護不好。
事到如今,凌綢猛然驚覺,他們這幾個人,幾乎都算各種意義上的眾叛親離、孑然一身。
直到門被砰的一聲踹開,連帶著幾只鬼卒一道飛進了鬼蜮沉霄。
凌綢不滿。
她素來淡淡的,眼下是真的浮現(xiàn)幾許惱怒,來著一身紅衣,可不正是檀如意。
她囂張而頤指氣使道:你不許救他。
凌綢彬彬有禮道:鬼蜮沉霄大門敞開、迎四方人,來者皆是客,你何必踹門?
檀如意理所當然道:不踹門,怎么像挑事呢?
她也愛笑,眉目熱烈的灼人,命令道:不許救這男的。
凌綢笑笑、輕佻傲慢,她怎么會怕一個小丫頭,道:你算什么。
真奇怪,檀如意驟然擰眉,情態(tài)忽然陰冷,你們都不聽我的!
埋在塵土之下的匣子里,她的印伽鞭,和一塊留影石,和幾錠金子。
印伽鞭是后來埋進去的,留影石和金子是,一開始便埋進去的。
她那日倉促下山,和林瑯幾乎錯了個來回。直到伴生骨如跗骨之蛆的疼痛劇烈時,她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沒人能想到是林瑯,即便是戚烈與唐書,有先見之明到如此地步,也僅僅是只防住了她而已。
戚棠腦回路簡單很多,看看匣子看看虞洲
她方才盯著那塊空地這么久果然是有原因的。
她想,要過好日子了?
這話響在腦海里實在是突兀,仿佛被林瑯那句陰陽怪氣帶了過去。
她二人之間秘密實在多,戚棠顯然完全不知道此事。
虞洲也隱瞞的很好,一點端倪都不露。她這樣的性子,只要鐵了心要瞞,戚棠甚至可以被騙到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