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頁）

是我。

戚棠想起他眼底厚重又灑脫的歉意，胡子花白的老頭帶著如釋重負(fù)。

他好像承擔(dān)了很多，他好像真的很痛苦，那夜她真真假假探出的事情也許是這個(gè)老先生心底的沉疴頑疾。

忘不掉又想藏起來。

戚棠摁住自己顫抖的手，難受地揉揉眼眶。

在真相翻出來之前，她得先找到胡憑。

可她毫無頭緒，只能將所有希望寄托在司南引上。

緩緩注入靈力，引路的目標(biāo)是胡憑。

司南引從木匣緩緩上浮，浮至半空，沁出淺藍(lán)的光，在空氣里滾了一圈。

司南引在緩緩復(fù)蘇，在四面八方搜集氣息。

戚棠將不厭佩在腰際，飛了只小鶴去尋晏池，然后干脆利落跟著破窗而出的司南引追去了后山。

戚棠振作精神，鼓鼓腮告訴自己她最棒。

然后小心翼翼踩響了后山撲了滿地的落葉。

冥冥之中又是一番重合。

只是此時(shí)天色明亮湛藍(lán)，不是夢里月黑風(fēng)高時(shí)。

戚棠要尋的胡憑此刻在她夢里曾出現(xiàn)過的渡河旁。

古舊的石碑上貼了一道明黃的符咒，朱砂如血的撰寫了花里胡哨的圖樣。

他衰老而年邁，看上去確實(shí)是人間該含飴弄孫的老人形象，只是骨相端正，皮相皺紋不似尋常凡人多。

站在他對(duì)立面的，與他像隔著一個(gè)輩分的人，卻是他的同胞弟弟。

胡行看著他這位從前年少天才，一度讓他望塵莫及的兄長，喉間溢出幾聲輕笑，似嘲諷般：兄長啊。

沒人知道的曾經(jīng)淹沒在日復(fù)一日中。

年少輕狂時(shí)許諾要成冠絕天下的少年修士，除魔衛(wèi)道、匡扶人間，將那些邪魔妖道永封暗地。

他們所圖人間正道。

說得一直很好聽。

如今不知道誰拖累了誰。

修為失了大半，連命都要沒了。

胡憑似乎沒什么好跟他弟弟說的，他自覺無愧，又總?cè)滩蛔±⒕巍?/p>

人之情緒總是古怪而又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