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一輪泛紅的圓月。
這是很不祥的征兆,按理來說,戚棠不會出門,可夢里小小的她仍是穿梭在密密漆黑的陰影中。
淺藍色光澤的司南引飛在半空中,一上一下、形影幻成線,像在看東看看細看看,好像出來逛街似的。
戚棠眨眨眼睛,表情古怪,莫名覺得這球的德行怎么那么眼熟?
小戚棠被它帶的煩了,跳起來去拍它。
司南引靈活躲避,被她另一只手拍進了灌木叢里。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
戚棠:
那時年幼的戚棠不知道這枚司南引,站在她視角上的快及笄的戚棠卻知道,那和她從她大師兄給她的乾坤袋里翻出來的司南引似乎是一樣的。
好像就是一樣的。
戚棠鎖眉深思,竟然那時候就存在了嗎?
她都忍不住想掏掏看那枚在悔過涯底決定了她命運一般的司南引,然而到底摸不著,她清晰的知道她在夢里。
她知道她在做夢就很奇怪。
太過陌生了,夢里的情節(jié)像脫韁的野馬,戚棠哪怕記性再差也覺不至于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皺眉想,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她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
然而不待她思索更多。
司南引重振旗鼓又飛了起來,搖搖晃晃在戚棠面前,它倒是很會控制高度,飛的再快,也始終保持在小戚棠追得上的程度。
她只拎著一只燈籠,燭火偶爾搖晃。
司南引在刻意引路,戚棠完全不知道要把她帶到哪里去。
她神思似乎寄居在年幼的夢里的她身上,舉動卻全然不受自己控制。
越走越深。
即使是后山也到了她逐漸陌生的地方,可能夜黑風高,戚棠認不出。
亦或者是,她確實沒有到達過此處。
穿過長長的、野草幾乎沒過小戚棠半截身子的小道,她踩著碎石,往上爬,掌心被粗礪的石子磨傷,小戚棠粗粗往身上蹭了蹭。
她不知道走了多遠。
汗津津的、衣裳有些汗shi。
司南引卻停頓片刻。
小戚棠還跳起來夠了一下司南引,拍了個正著。
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