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大亮,這副圖也沒能完全。
灰奴又撲朔朔蓋回落葉,在晨曦
昨夜像一場夢,虞洲依然守在門口等著戚棠一道上課,她云鬟霧鬢,仍舊一身白衣,素麗的臉上不沾染半絲人間情味。
酒酒進門時朝她微微點了下頭:虞姑娘。
虞洲點頭回應(yīng),濃黑綢麗的眼睫低垂,冷淡的眸光落在門檻上,又抬眸看著門在眼前闔上,不知在想什么,眼眸一片暗潮,掩在袖下的指尖輕輕蜷起。
戚棠今日醒的早,只是一直賴在床上沒起,翻來覆去的想今日要學(xué)的劍道。故而酒酒剛推門,戚棠就像彈簧一樣坐起。
酒酒嚇了一跳:小姐?
她神色擔(dān)憂,有些心虛,似乎害怕戚棠重提昨晚,問她為何要說那一番話。
酒酒不愿騙戚棠,卻也編不出合適的理由,尤其在顯而易見隔墻有耳的情況下。
事實證明她多慮了。
戚棠只是興奮叫了聲酒酒,然后麻溜的套上鞋爬下床,興致盎然的看著要不是日日擦拭早就落滿灰的不厭劍。
這柄劍從被唐書遣人搬進她房間之后,她就沒動過。
小閣主嬌生慣養(yǎng)的,對打打殺殺沒興趣,她同門眾人多多少少手上都沾過魔族妖族的血,只有她沒有,干干凈凈、清白無垢,是被嬌養(yǎng)起來的花。
只是現(xiàn)在局勢變了,戚棠想了想她未來會很了不得的師妹,決定還是決定先縮短一下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等過了這一關(guān),學(xué)了劍道,她就可以擁有自己的命劍了。
其實之前上過劍道課,用的是特制的木劍,后來不知怎么,大約是她能力有限,唐書便不許她用劍,還特許她不必學(xué)劍道。
因此還偷閑了。
一想到可以擁有佩劍,像位真正行走江湖的少年俠客,戚棠就滿心澎湃,笑瞇瞇的摸了兩下涼絲絲的劍鞘。
不厭劍鞘身是烏木,用合金浮雕鏤空裝飾,抽象精巧的花紋,刻有繁復(fù)的小篆體不厭二字,隱約可窺見閃爍劍芒。
系了尾劍穗。
戚棠光看著這柄劍就豪情萬丈,當(dāng)下就有一人一劍一酒走江湖的瀟灑念頭。
快意恩仇的江湖日子,誰不向往呢?
而且,若是最終避不得要走書中的劇情,她倒不如趁現(xiàn)在好好提升修為,在能保自己無虞的前提下,去人間小鎮(zhèn)上避避風(fēng)頭,等到她師兄和師妹之間的感情水到渠成了,她再回來也不是不可。
這么一想就想開了。
戚棠伸手握住劍,試圖學(xué)著師兄的樣子利落配在腰際。
砰的一聲,劍重重跌回了劍架,戚棠手腕酸軟,單手的力道不足以支撐起她拿起不厭。
戚棠:
她不信。
這劍看著挺輕的!
戚棠難以置信的看了眼不厭,又看了眼看著她笑的酒酒,瞪圓了眼睛又嘗試了一遍,兩只手才可以勉強。
酒酒失笑,心里知道小閣主不能接受她連一柄劍都拿不起的悲哀現(xiàn)實,待戚棠灰心喪氣把不厭放回劍架時,攬著她的肩膀把戚棠從劍架面前帶到梳妝鏡前,笑容可掬,一邊為她梳發(fā),一邊道:不厭是靈器,小姐修為未提,拿不起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