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憑在醫(yī)術上造詣已算登峰造極,世間之人,他說不能救,就算請大羅神仙來,也只是送走的時候有點排面而已。
半晌,胡憑道:此番,她若能好,叫她下山歷練吧。
唐書又是一驚,站起身:這怎么能行?她會點什么?她下山去只會叫人欺負!
她的女兒這樣美貌、這樣善良柔弱,術法、符咒全都一知半解,就連根印伽鞭都會失控。單就此次墜涯,那人毫發(fā)無損的還能跪在院外,自己的女兒卻已經(jīng)昏在床上、不省人事了,這叫她怎么放的下心!
胡憑講講就氣:你也知道她什么都不會,早叫你們嚴苛些,何至于寵成這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樣子!
唐書失落的垂眼。
酒酒看著躺著也被叨叨一頓的自家小姐,默默看了眼同樣眼眸同情看向戚棠的林瑯。
胡憑嘆氣,知道事已至此:我們愈藏她,愈是引人注意。好歹有小閣主金枝玉葉身份做擋,大家只以為你二位不舍獨女受苦,等她年歲再長些,便徹底不能拘了。
她是小閣主,冠了這名號,哪里能在你們的庇佑下過一輩子!
房間里的對白清晰入耳。
虞洲手腕垂下,藏于袖間的花便骨碌碌滾落,她輕輕捻花,記起那姑娘跳著跑著要給她簪花時眼神里的光。
小閣主盡力說服:好看!
虞洲滿眼介意:不要。鬢際簪花,怎么想怎么傻。
戚棠癟嘴收回了手,不甘心道:多好看呀!然而也沒給自己帶上。
長在仙境的花都格外堅韌,一路摩擦,花瓣一葉未落。
虞洲低眼看花,耳邊傳音已至。
瞧不出來,你竟也是會拈花之人?
虞洲知道被窺探了,淡漠道:將眼睛撤走。
那人來勁了:我不,你奈我何?
虞洲道:下次見面,剜了你的眼珠。
說殘忍血腥的話,面上卻平靜,口唇吐出的話字字誅心,不露面的人不敢不信。
虞洲剜過。
她一直知道,虞洲是位狠角色,默默收回了目光,嘴上卻并不怯示弱:可真是狠吶,怎么不見你對那閣主閣主夫人發(fā)狠呢?倒是來為難我這個無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