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娘笑了一下,覺得戚棠真是單純。
不是報仇,我不是要報仇,那年妖鬼大亂,根本不知道是誰殺了誰。殺了那些妖鬼沒有用,我也殺不掉那么多,黛娘眼底出現(xiàn)一些癲狂,我想的是他們活。
戚棠瞳孔猛縮。
黛娘好似不知道在說些多猖狂的話:我要我的族人都活過來。
只有、只有這樣的代價才能換回他們,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黛娘聳聳肩,俏麗的五官硬生生作出冷態(tài):自私也罷什么都好,你愛怎么想怎么想,人性如此,我偏私我自己。若要我說,全天下都不及我自己重要。
【作者有話說】
沒錯,依舊是六千!
愛你們哦么么啾,沒錯,劇情馬不停蹄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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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棠有太多話想說,只是目光聚在守在黛娘身后的那個人身上殘次品。
她記得虞洲對蕭奪的形容。
戚棠看了蕭奪半晌,才開口:即使他們都如你的阿蕭一般,你也要一意孤行嗎?
說這話時戚棠有些難過,她不喜歡戳人傷口,看著蕭奪,又看了眼黛娘。
他們互為依存,她身為旁觀者,總比當(dāng)局者清,看得出黛娘對蕭奪有一份情意在,且不說是愛慕或是別的,大約是離不開的。
戚棠搭在膝蓋上的指尖攢繞衣擺。
蕭奪似乎沒想到話題會在他身上,一雙漆黑無波的眼珠子生硬的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又不知該如何辯白成為他這樣的,其實生不如死。
他有怨過。
黛娘垂眼,沒看一眼蕭奪,但她知道,他在她身后矗立如古槐,黛娘神情微妙,看上去只是隨隨便便的難過了一下:從他們枉顧我的意志,私自將我定為永生者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想顧及他們的感受了。
她似乎冷靜了一些,比不得先前那樣聲竭力嘶,一雙矯飾過分的眼直勾勾看著戚棠,和她身邊的虞洲,眼底露了點譏諷般的嘲笑,笑她們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漂亮模樣。
黛娘手指撥動杯盞里飄浮的茶葉,又恢復(fù)了一貫的語氣:即使是行尸走肉,即使每日都很痛苦,痛苦到生不如死,痛苦到咒罪魁禍?zhǔn)紫掳⒈堑鬲z,他們也必須活著。
這是我的祈盼,唯一的祈盼。
她忘不掉她才從墓地出來時,孤立無援,眼前全是漆黑。
被封在逼仄環(huán)境里,動彈都被局限那畢竟是個棺材,狹小而陰暗。
慶幸的是棺材蓋被人撬開了,她才僥幸推開棺材蓋得以存活。
由于是死而復(fù)生,她身體很差,哪里都痛,劇烈喘息,喉間腥銹味濃厚,一邊吐血,一邊爬出漆黑的冰涼的棺材。
陵墓漆黑,密不透光,她在地上摸索,摸到了火折子和燃了大半的蠟燭。
很難形容她當(dāng)時的感受,那是一種直擊內(nèi)心的恐懼和無助,她問了幾遍有沒有人,空蕩蕩的四壁只有她的哀嚎回蕩。
陵墓冰冷,墓門沉重閉合,她指甲翻出血,也拿這扇門沒有任何辦法。待在里面不知時間流逝,只是隨著愣神和睡眠的時間越來越長,讓她忽然覺得死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