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洲感受袖間有風(fēng)意流動,不許特意看也知道她做了什么,喉嚨動了動:好。
林瑯剛下來,就看見他安慰著的師妹和虞洲一道走了,提著他淘弄來的兔子燈。
林瑯靜靜看著她們漸遠(yuǎn)的背影,良久悶笑了一聲,心想還是錯付了。
路上的二者并不覺得不妥。
胡憑門下沒弟子,他曾經(jīng)收過,后來都給了出去,扶春弟子也并不修醫(yī)道。
可能整個扶春,唯一需要胡憑的,就是總受傷的戚棠,小閣主嬌氣又怕疼,偏偏身體也不好她本就只是靠生骨續(xù)起來的命,想來身體也不會好。
小藥園總是破破落落的,墻上爬滿青苔和認(rèn)不出的藤蔓。
深秋每日都有許多落葉,落了幾日還沒落完,樹上仍稀疏掛著。
月光從大片縫隙里找下,地上拓下一片瑩白。
晃晃蕩蕩枯黃的細(xì)葉落在虞洲發(fā)頂,她有察覺,伸手撥時,葉片和發(fā)絲夾在一塊,梳得整齊的發(fā)髻開始潦草。
戚棠抬眸明快笑了一下,制止她:別動,我?guī)湍恪?/p>
她隨手將兔子燈遞給虞洲,虞洲一時沒拒絕,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然很配合小閣主的低下了頭。
有些事情由別人來做總是快一些。
虞洲似乎比她高一些,戚棠手上很輕,撥開蓋在葉片上的發(fā)絲,而后將葉片輕輕摘下來。
女孩子的細(xì)心與體貼,柔軟的像夜風(fēng),虞洲鼻尖低低嗅到了隨風(fēng)而來的味道。
戚棠沾染沉香數(shù)年,早就褪不去了。
她將落葉隨手丟了:好了。
一時耳邊鳴響,心跳隆隆。
她們一道走,又無言了一路。
推開院門時,驟然的物是人非撞上心坎,戚棠揪了一下虞洲的袖擺,怔了好一會兒。
院里還有好些藥本,胡憑撰寫的最后一頁已然敲定。
長令在院子里磨藥。
即使胡憑不在,他還能做個藥園里磨藥摘藥的小廝。
戚棠拍拍長令的肩膀,今后這個院子里只有他一人了:以后扶春,我罩你,被欺負(fù)了來找我,我?guī)湍闫圬?fù)回去。
她分明之前有所懷疑,如今卻不想再想,放話的態(tài)度囂張。
可她是小閣主,囂張些也沒什么。
長令低頭不太好受似的走開了,戚棠也沒多管,她進了屋,像女兒般將有些凌亂的屋子整理好,將書桌上寫滿墨字的紙張收好,捋平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