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原先很期待,眼下落實了見晚這名諱,卻又不如先前歡喜到雀躍。
虞洲怔然抬眼,看她沒心沒肺的傻樣子,那些裹著殘忍揣度沒來由的惡意忽然間成了掛在她心里的風(fēng)箏,飄飄蕩蕩掛在樹枝上。
戚棠自覺和虞洲聊完悄悄話,又自發(fā)將話題拽了回來。
鄭伯陽眉頭緊鎖,聽茶攤忽然安靜,不適應(yīng)般抬眼,看到了來自戚棠明亮的眼眸。
戚棠眼眸閃著光,在日頭下有灼灼光點,她問:所以,鄭兄是在啟淮四年,也就是在瘟疫之前,見的她嗎?
鄭伯陽說:是。
他初初相遇,就見到那個在車馬晃蕩的平臺上披紗跳舞的女子,驚鴻間見薄霧般的細(xì)紗自她眼前飄搖落下,露出一張明艷柔媚的臉來。
戚棠看他眉間很深的似懷戀又不那么單純的神情,狐疑問道:你那時才多大???
鄭伯陽比戚棠大三歲,那時也才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毛孩子。
怎么?
鄭伯陽有些煩躁她怎么老將話題扯開?
戚棠管他煩不煩。
沒辦法,小閣主就算下了山,做不了山里的虎大王,在人間也不會收斂本性,她性子一直蠻橫霸道。
她唏噓:你那時,就喜歡黛娘?
很難聽不出來,尤其是她這個看話本子看的超多的姑娘,自認(rèn)對情愫曖昧超懂的!
不過,他們?nèi)碎g的男子成熟那么快的嗎?戚棠想起了比她大一些還未曾娶妻的林瑯,又順帶想起她遠(yuǎn)在扶春、早都孤獨百年的晏池。
在戚棠印象里,連他們心動的模樣都沒有。
鄭伯陽沉默片刻,喉嚨可以的上下滑動,半晌后舉杯將杯盞里的茶水一飲而盡,說:你沒見過
雖然是戚棠問的,但是他沒否認(rèn)還是出乎戚棠意料真的成熟那么快。
戚棠想想她那不爭氣的兩個師兄。
鄭伯陽卻像陷在那日、那年、隔著那道薄紗看見的眼睛,極柔極美,看上一眼,就忘不掉,牽動心腸的晝與夜。
她跳起舞來,極美,我平生再未見過比她更美的女子。
鄭伯陽講這話情態(tài)近乎癡迷,冷靜理智的外表下,藏著黏附靈魂剝離不開的癡戀,眼珠子里隱約有情意流淌。
戚棠莫名懂了他最初為什么用那樣大的惡意來說蕭奪。
只是極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