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頁）

唐書看了一眼酒酒，酒酒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閉了嘴。

沒人知道胡憑關(guān)上房門后做了什么，窗邊偷聽的灰奴什么也沒聽見。

只是約三炷香時間，出來后的胡憑沾染滿身藥香，混合著極淡的血腥氣，遙遙望了眼碧空如洗，單手撐著腰，伸著懶腰道：人老了啊。

他說人老了。

他胡須、頭發(fā)斑白，可分明是元嬰期的修為，怎么也不至于如此疲態(tài)。

從那年，從扶春落成后起就漸趨于疲態(tài)，修為不再精進(jìn)。似乎是命中注定，于是他一頭拋棄修為增進(jìn)，學(xué)起醫(yī)道，嘗百草、煉百藥，專挑將死之人施以援針，救得過來救活，救不過來就死。

如今竟已這么多年了。

胡憑對上唐書的眼眸，那雙眼眸情緒交錯，似有百感交集，疲倦笑了，道：阿棠無礙，大抵能醒了。

唐書匆匆往房間去的腳步卻停頓，神情復(fù)雜的看向年歲比她和她夫君小、卻已經(jīng)蒼老十足的師弟。

多謝師弟。

胡憑緩緩笑了：不謝。

他答話變得很慢，二者間，歲月的氣息緩緩流淌。

唐書走進(jìn)房里，而戚烈叫走了晏池與林瑯。

扶春接下來許是會有大動靜。

而唐書心里有數(shù)。

床榻上的戚棠氣息不見弱，唐書知道，她大抵過了這一劫。

胡憑一步一緩走了，戚棠并未立刻清醒。

酒酒繞在床邊看著仍舊一動不動的自家小姐：我再去問問胡憑仙尊，小姐怎么還不醒？

虞洲在一旁看著，唐書說：不用去。

酒酒道：夫人？

唐書只是溫柔的坐在床邊，低頭看自己女兒：等吧。他說了無礙就是無礙，說了會醒就是會醒。

她一貫是威嚴(yán)的，卻偏偏對自己不爭氣的小女兒總是露出這樣柔軟的一面來。

酒酒說：那我去小廚房煮點(diǎn)粥，小姐醒了就可以喝。

唐書道：好。

待酒酒走后，唐書只看了虞洲一眼，甚至沒來得及跟她說話，就被翩然從門口進(jìn)來的小鶴吸引了目光。

這小鶴并不多見，虞洲只在戚棠身上見過，卻沒問過。

戚棠也當(dāng)這是扶春常見的傳遞信息的小法術(shù)，不曾主動提起。

唐書知道，那是胡憑的小鶴，抖下熒光，落成的字句是讓虞洲來藥園。

唐書抬手，將紙條收進(jìn)衣袖中，叫虞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