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3頁）

長縛已至。

戚棠去扶春殿見晏池。

青卵石路盡頭，扶春殿飛檐翹角、琉璃瓦古樸輝煌，匾額三個朱砂紅的大字明明白白。

午時的天色卻不尋常，天邊有道殘血般的紅痕。

戚棠瞄了一眼天色，沒在意，沿路遠(yuǎn)遠(yuǎn)望進(jìn)廳堂，里面擠滿了穿著扶春道服的弟子，清一色的白藍(lán)色。

而她的師兄身板清正頎長，站在最中央，戚棠一眼就看見了。

雖然說著不歡喜和害怕，可是見到晏池

書里幾筆帶過的清麗，在戚棠眼前鋪成濃墨重彩的畫卷，混合書中最后那一眼和清淡月色，交錯在戚棠腦中浮現(xiàn)。

書上的文字成畫面，具象鋪開，月光下、囚籠外，她含笑看她瀕死。

姿態(tài)高高在上。

戚棠滿眼難以置信，簡直要到倒吸一口涼氣的地步。

不！會！吧！

戚棠想。

每個字都帶上重重的驚嘆，擲地有聲地敲在戚棠心門上。

她捂著心口，疼得真情實(shí)感。

被小閣主如此直視，虞洲倒是從容，她看著那雙訝異渾圓的眼眸，輕輕彎了唇，盈盈一笑。

分明是清淡出塵的模樣，一笑卻生花，某一瞬間艷麗到驚心。

戚棠被那一笑晃了神，一愣，艱難的吞了吞口水。

其實(shí)，不辜負(fù)書中所寫的美貌，也不枉她夢里的師兄如此愛慕，愛慕到生死不離的地步，虞洲笑起來真是十分好看。

可是

戚棠攥緊心口處的衣料，有些難受。

她心底難受不知是何緣故，難受得很。

眼前畫面中，所有人都是藍(lán)白的扶春道服，就連才來的虞洲也是這樣清淡的顏色。

戚棠低頭看自己指縫間漏出的短褂亮眼的色和裙擺繁復(fù)又艷麗的海棠，忽然覺得不合時宜。

她不算正兒八經(jīng)的弟子，她只是戚閣主的女兒。

她不像扶春殿的誰，與他們的襟懷坦白不同，反而像只花蝴蝶，只是扶春殿的過客，與他們涇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