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從容開口,唇畔帶笑,音色淡涼如夜間潺潺寒泉,一副盡在掌握的模樣。
酒酒一顆心如墜深淵,被呼嘯的寒風(fēng)穿透。
她真的這么以為。
戚棠睡得太早了,半夜轉(zhuǎn)醒。
醒的時候房間里有一盞悠悠的燭火。大約是酒酒走之前給她點(diǎn)的。
蟲鳴聲入耳。
戚棠醒來的時候處在失神狀態(tài),支起身坐了半晌,才察覺到腹中空空,有點(diǎn)餓。
掀開被子下床,看了眼桌子上的干果和糕點(diǎn),勸自己有總比沒有要好,湊合摸了兩塊嘗了兩口。
放了太久,糕點(diǎn)都脫水了。
戚棠皺皺眉,心想果然,還是新鮮出爐的糕點(diǎn)會比較好吃。
戚棠鼓腮嚼著酸甜的干果,望見燭臺燈火跳動,晃了幾秒神。
她醒來似乎預(yù)兆了什么,忽然悶得慌。
用叉桿撐開前窗,月光凄凄淡淡,從樹影斑駁中透射下來,稀疏的像被剪碎。
夜晚的扶春其實(shí)蠻恐怖的,畢竟怎么說也算是深山老林里的修仙門派。
晚風(fēng)寂靜,呼呼吹的樹葉簌簌,抖落一地亂影。
志怪故事既視感。
戚棠默默縮了縮脖子,可她看見有個人影坐在她門口的臺階上。
背影瘦高。
門口并不直對窗欞,倒比突然出現(xiàn)要叫戚棠不害怕。
何況,這背影,細(xì)細(xì)看來,很眼熟,戚棠認(rèn)出是誰之后皺了兩下眉頭,她琢磨不透酒酒此刻出現(xiàn)在房門外的原因,沒做思考就推門出去。
門吱呀一聲,響在寂靜的夜里,硬生生將酒酒從渾渾噩噩的幻覺和回憶中拽出來。
酒酒松開掐出血痕的指尖,坐在戚棠門口的臺階上,穿的仍是白天那套衣裙,應(yīng)聲回頭看她的樣子不知道怎么有點(diǎn)可憐。
身上帶著極淡的血腥味道。
小閣主穿著顏色淡淡的白色中衣,不似白日總花里胡哨的風(fēng)格,恬靜的過了頭。她與酒酒感情很好,好到即使心中疑惑,仍能在第一眼見到酒酒時,表情靈動笑起來。
似乎嗅到了什么,戚棠靈敏的嗅了嗅,又嗅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跳下臺階,然后墊著酒酒的裙擺坐在她身邊:酒酒!
小姐
酒酒沖她笑了笑,將身側(cè)放在臺階下的食盒拎上來,食盒用靈力包裹了一層保溫,湯面撲鼻而來的鮮香忽然讓人很有胃口。
戚棠漆黑的眼眸望著她,遲遲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