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人落在樹下,孤獨的是她。
但我見你這樣很高興。
戚棠眼眸彎了彎。
她說:記起了酒酒。
這話不假。
回憶死而復生,她醒的時候毫無波動,此刻也沒有,當時看她凄慘死狀時的撕心裂肺卻不假,如今回想,像空谷落了顆石子,回音卻弱。
林瑯那日說酒酒死后,轉(zhuǎn)生石上沒有她的姓名。
沒有轉(zhuǎn)生?還是死的另有其人。
戚棠想。
她想不到啊。
她早都接受身邊全無真心,偏偏那日那聲尾哨,將她從前對灰奴的質(zhì)疑打得煙消云散。
可能他真是只傻熊也說不準。
可能也只有他是最例外的。
戚棠雖說得坦蕩,要為自己選擇付出代價,她錯信了,活該受罰,可其實心里委屈,委屈得不行。
所以砸碎了尾哨。
戚棠看看虞洲,攤手:世間萬事真是奇怪。人心也是。我也以為我看透過,可好像又從來沒有。
她竟然態(tài)度輕松。
她咬了半顆糖葫蘆,含在腮側(cè),唇角弧度像是笑容,支唔道:真甜。
許久許久,沒有吃過這么甜的東西了。
虞洲看著,眉眼氤出淺淡的溫和,道:世事如何都無所謂。
本身,世事皆與她無關(guān)。
戚棠偏頭看她一眼,說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我從前做過一場夢,在遇見你之前,夢到的是遇見你之后的事,雖說與其毫不相似,但是你說,戚棠漂亮的眼看過來,虞洲垂眸盯在她紅唇上。
她思索時會抿唇。
虞洲聽她繼續(xù)道:會不會其實原本,也有一個結(jié)局在等我們。只是那個結(jié)局與夢中那本粗制濫造、堆滿狗血情愛的不是同一個,那也許只是投石問路的一步。
而所有人,都在不遺余力,將她往結(jié)局上推。
戚棠眼睫濃長,鴉羽似的,唇邊卻掛了似有若無的笑意。
虞洲心重重跳了一下。
戚棠隨口一說,此刻還沉浸在她的確有些分不清幻境與現(xiàn)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