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未曾消弭,她活著,因果還在續(xù)著。
虞洲近乎難言,垂眸。
她垂落眼睫的模樣仍是漂亮,戚棠目光落在她身上,頓了片刻才挪開。
杭道春閑適的環(huán)視周圍,再轉(zhuǎn)過頭來只看見這一幕,她二者之間,那種古怪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是怎么回事?
是你救了我吧,否則,人怎么可能死而復(fù)生。
天下之大,除去生骨外,唯一的解藥恐怕就只是虞洲了,當(dāng)年在她身上的從生骨下削去的一部分。
戚棠如今不能逃避,從前鮮血淋漓的真相,如今的她該承受:你要我的命,就來殺我。
她得知真相,愧對虞洲,知曉虞洲因她受了不少苦,可以將命還于她,但是喜歡,她受不起。
虞洲一雙眼清瑩。
戚棠恍然覺得,她與虞洲顛倒了位置,從前,她在旁觀者的角度,一雙眼冷漠無情看她。
現(xiàn)在是她,置身事外,也不能置身其中。
杭道春表情扭曲,他什么也聽不見,但他沒瞎,這二位分明就是有話說:你們在搞毛啊?
秘密,什么秘密是他這位神機(jī)妙算之輩不能聽的?
他好像知道自己被屏蔽了,炸!
戚棠一笑,目光卻輕飄飄落在張牙舞爪的杭道春身上丑。
杭道春看懂了:
氣!
阿棠體諒一下,我的患得患失。
昨夜由她口中說出,叫人心弦被輕輕撥動,但也僅此而已了。
戚棠想,喜歡。
這話聽起來復(fù)雜又沉重的要命。
戚棠琢磨不出來,她心中也不好受,她閉眼,睜開時才清明,清醒果斷的看不出從前的模樣。
至于喜歡,別再說了。
虞洲沒有說過。
戚棠想起來了,但話已至此,不必再說些輕松的討?zhàn)垺?/p>
你我之間,本就做不到如此。
從前可以,不過是我無知,無知者無畏。
以為誠摯,就能無所不往。
虞洲一言不發(fā),看上去卻并不好受,漂亮眼睛低低垂著,眼睫落下陰影,瞳孔光亮被擋的徹底。
戚棠近日總能記起,虞洲最初,譏誚涼薄的眼,原來一開始就是不懷好意。
但是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