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回憶又幽又遠(yuǎn),凄寒的月光鋪在光禿禿的地上,遠(yuǎn)處的樹影和近處鬼魅癡纏吟唱的歌謠,黛娘渾身冰冷,影子極淡,她不甘到嘔血,扶著冰冷的墓碑吐血。
那時,他出現(xiàn)了,他說,他能幫我。而我當(dāng)時只想要阿蕭。
這段話關(guān)鍵詞有點(diǎn)多。
戚棠摸摸后腦勺,眼睛掛上了問號:墓外?你去墓地?
這話聽著單純耿直,黛娘微微詫異,嘲弄道:怎么?你知道的比我以為你知道的要少嗎?
這話繞口,戚棠偏偏聽懂了:我該知道什么?
她難道應(yīng)該知道很多嗎?
還真是不知道。
黛娘疑心她在說謊,那日,茶樓小敘,你身邊那位說的話,你沒聽進(jìn)去?
這話題扯到了虞洲,戚棠一怔,眼珠子偏轉(zhuǎn),思維轉(zhuǎn)動,記起了那日國色天香之前的話:畫像?
她還是一臉懵,如何裝也裝不出來的茫然。
黛娘興致忽然高昂,面上擺著昨日看戲時的表情,又多了幾分興趣盎然:瞧著,她什么都沒跟你說?
虞洲在窗外屈身,垂在身側(cè)的手心蜷握,抵著硬質(zhì)的地面,關(guān)節(jié)被磨得通紅,卻不能阻止阻止才欲蓋彌彰。
即使今日阻斷了黛娘要說出口的話,可是若戚棠問起呢?
殺了黛娘。
虞洲想,可是不該是此刻,縱使她有能力,也不愿意在戚棠眼前sharen,更遑論,她總能察覺戚棠那些富余的憐憫心。
她知我滿手血腥、sharen如麻嗎?
思緒混亂,虞洲喉嚨不甘的滑動,仰長脖頸,忽然覺得也許她與戚棠的關(guān)系遠(yuǎn)比這層月光還要再單薄。
單薄到所有不堪都不能顯露,一旦暴露就會粉碎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
瞧戚棠臉上出現(xiàn)深色,黛娘嘖嘖兩聲,頗為老道的搖搖頭,她待你情也許不假,但她待你心不誠,好多事都瞞了你呢。
虞洲拳心握得愈緊,愈是不出聲。
這種口吻真是叫戚棠想捫黛娘一拳,她說:你別講了。直率又突兀。
戚棠一副你叨叨,我不聽的自欺欺人狀態(tài),黛娘又覺得好笑。
你信她?
戚棠心道似乎沒那么信,可是在黛娘面前,她們才是自己人,不能叫外人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