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知道那道目光沒離開過。
那是個由誰做都古怪的動作,可是偏偏是虞洲。
由她看過來的長久目光,藏著說不出的感覺。
戚棠將身上的油紙袋都遞給林瑯,然后提著兔子燈跳下屋檐。
林瑯慌亂的抱住懷里被一通亂塞的零食:喂!
只看見師妹的裙擺一閃而過,在夜幕里一道弧線而已。
她如今修為也是了不起,小草包這名頭屬實再也不能按她身上了。
戚棠穩(wěn)穩(wěn)當當落在地上,抹掉了面上可見的全部難過,回頭沖他笑,語氣隱約張狂:誰要陪你這大老爺們賞月。
明明玉樹臨風、偏偏少年,忽然就成了大老爺們的林瑯當然有怨言,可是他甩手就走都不商量的師妹小步跑到了他另一個師妹面前。
林瑯懷里是他下山買的零食,不能撒,太浪費,只能自己疊好然后揣懷里。
戚棠提著裙擺小步跑,虞洲似乎沒預想過是這畫面。
她才以為小閣主會不再搭理她。
樹林里,她說見到她很生氣。
虞洲心知肚明,冷心冷肺的人確實不討人喜歡。
所以說,冷血怪物之所以是怪物。
虞洲能演,她能演出溫柔小意的形象來,只是那種甜蜜餞似的外衣披上,她大概會很累,而且沒必要。
重蹈覆轍。
為什么要回扶春?
因為想看看,小閣主會變成什么模樣。
虞洲眼眸幽幽暗暗,情緒翻涌又沉淀。
戚棠毫無察覺,她穿了素白的衣裳,發(fā)髻簪了一朵白色的絹花。
那是人間最質樸的緬懷,戚棠遵著。
戚棠說:你陪我去小藥園看看好不好?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遍布紅血絲,目光仍是清澈。
戚棠央求人時會下意識用指尖勾那人的袖擺,熟絡點就大咧咧扯扯拽拽,客氣些就如同眼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