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洲似有所察覺一般看了戚棠兩眼,小閣主商量事情的時候靠的很近,她做事慣沒分寸的,獨屬于女子的味道撲鼻而至。
戚棠見虞洲久久沒回應(yīng),情感上退了一步,距離還是那么近:還是你來我房間?
這話單聽沒什么歧義,只是討論這種事情說不出哪里奇怪,就是怎么樣都不正常。
虞洲心想,都沒什么差別。
小閣主心思活躍,又想到了什么:誒洲洲,你認床嗎?
她像是第一次和人一起睡覺那樣,新鮮的什么都想問一問。
沒等虞洲回復,戚棠主動道:要不還是我去你房間吧?
她看過的那么多本話本上,主角似乎都是認床的。
戚棠在這一時刻,又莫名其妙將虞洲帶入了主角身份。
這好像成了她某一時刻、理所當然的念想。
當然屋里的那個香爐她看著就煩,也是理由之一。
虞洲也不認床,但戚棠既然主動到這個地步,虞洲還能說些什么,她道:好。
被答應(yīng)了很開心,戚棠歡快道:好,那你今晚等我哦。
尾音拖曳的又綿又長,尋常人家姑娘都不一定有她會撒嬌。
被嬌寵縱容長大的女孩子。
虞洲記起那一年,她被胡憑撿回扶春那一年,其實是有見過戚棠的她當時拎著彈弓,在瞄準鳥雀,站在很高的石堆上,望見她之后收了彈弓,問她:你是誰呀?
居高臨下、桀驁睥睨。
夢境和現(xiàn)實揉雜,虞洲在心底長長嘆了口氣,道:嗯。
她目光隱晦的偏了一眼屋里白日從不點燃沉香的香爐,又將目光收回到戚棠身上。
戚棠似乎還是從前那個模樣,她給自己簪了支桃花釵,今日穿了身薄粉的衣裙,滿頭烏發(fā)垂肩。
比前幾日純粹的素白多了生氣,比那時的她看上去要更像之前的小閣主。
她似乎生來鮮艷。
而那些經(jīng)歷過的事情終究會淡成一抹煙,輕輕緩緩的從她人生中飄走。
虞洲看向戚棠腰間系的平安符和盤結(jié),忽然記起其實那日酒酒還說了別的話。
除了將地圖紙張交給她之外,酒酒當時目光悠遠,看著扶春山景與斜斜的落日,還笑著講:真希望她不要忘了我。
所求到了最后關(guān)頭,也就僅剩那么一點微末。
所以虞洲看見滿地血和那樣的死法時才會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