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她那時候出來就昏迷了,在灰奴背上就意識昏沉。
也不知道到底為了啥。
很多事情都找不出原因來,似乎都在怪罪灰奴。
他們說她的昏迷肯定跟灰奴這只妖有關(guān)。
她記起話本子里,主角總能輕而易舉找出那么多選擇中對他最有益的一條路,分明每條都是未知,卻偏偏篤定。
戚棠沒有這樣的分析能力和直覺,她運氣差的離譜,她想,我怎么辦呢?
戚棠長嘆了一口氣。
好像從來都沒人告訴她下一步要怎么走。
好像也確實沒人有必要告訴她。
戚棠孤零零站在大霧里,伸手觸不到邊。
她走得不快,靠的很近了才會發(fā)現(xiàn)眼前有顆樹,林里靜悄悄的,樹葉簌簌聲都沒,戚棠脊骨躥起一陣涼意就好像她聽不見了似的。
直到被橫陳的東西絆倒,戚棠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真的走得很慢,絆得真的很慘。
她哎喲一聲,身體重重砸到了地上,被活生生從夢里砸醒。
床板猛的一震,床檐上的鈴鐺又響了幾聲。
屋里很難窺見的陰影忽然穿墻而出。
薄薄的紙窗上迅速飛過一個人影,和夜風吹動倒影在窗紙上的樹影婆娑混合,而戚棠才驚醒,沒有察覺。
她粗粗喘了好幾口氣,撫著狂跳地心口,她記不得絆倒她的是什么,卻記得跌下去時的落空感。好像什么都抓不住,遠比見鬼見妖還要更恐懼的感受。
這個夢又和她所經(jīng)歷的不同,不單單是她對那日其實從未克服的恐懼,還有一些其他內(nèi)容。
是另一種選擇。
戚棠想,怎么會做夢呢?
其實,她很少做夢了。而且她最近心情平靜。
平靜的不得了。
戚棠看了眼屋里浸染的助眠用的沉香,裊裊白煙幽幽往上飄,忽然記起了下午在啞巴藥童身上問聞到的味道。
她當時覺得熟,因為這是她屋里的沉香味。
戚棠驚了驚,這么巧?
沉香是胡憑調(diào)制的,按理來說啞巴藥童身上有也很正常,只是香粉材質(zhì)特殊,除非點燃熏蒸,不然不可能會連袖間都沾染。
戚棠心底嘖了一聲,那啞巴藥童叫什么來著?
好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