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下意識叫酒酒,脫口而出卻又收回,她茫然起身,還是很傷心,只是傷心無濟于事。
看著屋里站在屏風外的虞洲,略顯不自然笑了笑:師妹?
再也沒有叫過洲洲。
虞洲心底過了一遍那個稱呼,其實從那時到現(xiàn)在,時間并沒有過去很久。
總歸是苦難拖慢了時間。
虞洲道:小師姐。
開始總戲謔,如今無端正經(jīng),然而到底是微末的差別,戚棠聽不出來。
虞洲今早不知道抽了什么風,煮了粥,又開了房門,進到屋里。
她還動了心思想去山下小鎮(zhèn)看看,卻被戚烈叫去了扶春殿,大抵內(nèi)容無非是要她好好照顧戚棠。
一如既往的嚴肅。
虞洲到底沒了心思去。
粥是盛在桌上的盅子里,蓋子揭開著,氤氳的熱氣裊娜而升。
虞洲垂著眼,心底期盼戚棠露出點什么表情來,又不敢越過屏風去看。
她怕那姑娘哭,又忽然怕她不哭。
見了戚棠那么多面,不哭的時候都在笑。
戚棠不知道怎么開口,摸摸后腦勺,有些無措:是給我吃的嗎?
看上去可憐兮兮。
酒酒會直接遞到她面前,溫度都會放涼到恰到好處。
戚棠不太適應虞洲,即使心底做了無數(shù)準備,她看著那張淡漠冰冷的臉,就能記起夢里她看自己的眼。
虞洲盛好粥端到屏風前,戚棠自己起了床。
她昨日是哭的厲害,不同于最開始被打得昏過去,下床還是沒問題的。
虞洲又把粥碗端回桌上。
戚棠落座之后朝她看了一眼,那張霜雪似的白臉五官清麗脫俗,和夢中一模一樣。
戚棠默默舀粥喝,咸的、香的、稠的。
戚棠覺得好喝:是你做的?
神情驚喜,好像是件很了不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