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頁）

她在等那杯水，瞳孔晶晶亮，猶如稚子，期待的不得了。

那只是一杯茶水而已。

虞洲默不作聲移開眼，心道誰都會給她的。

只是落在戚棠眼底的虞洲極好看。燈火搖曳，身板單薄纖直，她今日穿著寬袖的衣裳，斟茶時半挽袖擺，娉娉裊裊，有些難說的從容。

她給人的感覺就很清冷，不食人間煙火似的那種清冷，偏偏書上幾度用了愛笑形容虞洲。

戚棠從接受她做師妹，等到現(xiàn)在，也沒見這說好的笑起來很甜的師妹真沖她露個甜甜的笑。

思及那一點不知緣由的微末笑意，總是看的戚棠內(nèi)心咯噔一下。

戚棠看著看著不知怎么就忽然茫然起來，心口發(fā)悶。她知道虞洲會有很好的以后、晏池也是，卻無法看穿自己的未來。

她始終記得印伽鞭失控時的無能為力，也記得那天完全不該出現(xiàn)的疼痛和心悸。

痛到像幻覺，又分明清晰刻骨。她捂著心臟緩了好久都緩不過神，望向師兄的眼神也不太純粹。

她會不會必須走那條路？

會不會無論如何選擇，命運反復，最終都會推她上眾叛親離那條路？

戚棠神情肉眼可見的黯淡下來，給她端茶倒水的虞洲愣了愣。

戚棠看著那張清艷的臉，看了一遍又一遍，眸光幾乎成了一縷一縷，如有實質(zhì)般描摹眉眼，落在她濃墨重彩渲染過的眼孔上，難過又感慨道：真好。

是主角真好。

不是炮灰真好。

她心里五五六六，虞洲卻是一怔。

真好的含義很多，而戚棠語意不詳，而小閣主又生的一副說什么話都真心實意的模樣。

她說她真好。

虞洲不敢信，心底跳了兩下，如深淵底落入的石子。

爛泥里爬出來的人，也能配得上一句真好？

虞洲自嘲想笑，偏偏連唇角都勾不動，看戚棠伸手接住杯子，然后低頭垂眼，一飲而盡。

她像學話本里性格瀟灑的江湖俠客，戚棠當這水是酒，在心里嘶了一聲，豪邁的干了個杯，喝了個底朝天。

小閣主不算多有心有肺，難過幾秒就很給面子了。

而且她還有點餓。

戚棠摸了摸肚皮，又將杯子塞回虞洲手心，這次沒提出再要一杯的要求，大概是想讓虞洲將杯盞放回桌上，然后眨著眼睛問她：有吃的嗎？

白日里煮的粥早都不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