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震驚,只是粼粼一閃的河面忽然翻涌起來,司南引被掀起的河水掀翻了打落在地。
無力的翻騰了幾下。
大難臨頭了人忽然格外輕松,戚棠看司南引落魄還有點想笑。
叫它猖狂。
她也想不到,比它更猖狂的是自己。
都這樣了,年幼時候的她還上前小跑幾步撿起司南引,往兜里一塞,后退回了原地也不跑。
她和司南引也算是同甘共苦,戚棠心里隱約浮起幾行大字,亮閃閃寫著情比金堅。
大戚棠只有一點點目瞪口呆:
該說不說,初生牛犢不怕虎是真的,古人誠不欺我哉。
夜色里那粼光似乎在游動,戚棠眼睜睜看著有道長蛇拔水而起,幾丈高,高的戚棠仰斷了脖子才能看清它,猩紅的嘴里露出青白的獠牙。
天上厚厚覆蓋住血月的烏云飄開了。
而她神思寄居的那具屬于年幼時候的她的身體一動不動。
現(xiàn)在好了,戚棠覺得這個夢肯定是假的。
都這樣了還不跑,哪里能活到她如今這樣的年歲?
驟然蘇醒。
戚棠只是猛的抽了一口氣,手腳被她無數(shù)次心理暗示似的牢牢摁在床上,看不出一絲異樣。
見著眼前背過身去睡的虞洲,她睡覺安靜,連呼吸聲都清淺。
夢境真假難辨,暫且按下不表。她心里有思量。
戚棠來不及回想夢里的經(jīng)歷,卻慢悠悠嗅到屬于另一個人發(fā)間的氣味。
她忽然記起下課時,和虞洲分道走時,在自己屋前那顆樹下看到了倚著樹干、容貌不羈的林瑯。
他下課借口先走,如今卻在這里等她。
戚棠就撣撣裙擺,走過去問他:你在這做什么呢?我這里可沒有漂亮姑娘會路過哦。
林瑯以輕佻的態(tài)度回道:那不是等來了你嗎?
戚棠眼波蕩了蕩,仰仰眼皮,笑了聲:哦。
她這聲尾音收的簡短快速。
就好像她知道林瑯在這等她的肯定有別的目的,偏偏也不問,兩個人默默對峙,打起了耗時戰(zhàn)。
林瑯一言不合就動手,又企圖彈戚棠一記腦瓜崩兒,戚棠敏捷的躲開了。
她看上去仍然是與世無爭、又囂張嬌縱。
矛盾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