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文縐縐的、那么客氣,話里話外都是威脅。
戚棠眼眸落在他發(fā)白的胡須和頭發(fā)上,想太可怕了!這是告狀!多大年紀了還搞這招!
偏偏這招十分有用。
眾所周知,嬌縱任性的小閣主克星便是君子端方的衡中君。
戚棠想想晏池那張臉就心生敬畏,此刻又能清晰的感知到虞洲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站在胡憑身邊,皓白的衣裳,墨似的長發(fā),素白的臉上一雙琉璃珠似的眼球,眼下一顆紅痣,是畫筆難書的清麗。
砰、砰
忍不住心慌。
記起了某些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戚棠表情逐漸苦澀,也沒反駁,一反常態(tài)欲言又止的收回了目光,最后手心捏著書卷,又蹲下去,一頁一頁翻找腳邊這株草藥。
胡憑第一次沒被她揪胡須,慶幸的松了一口氣。
戚棠在院里走來走去,有些都長得都差不多,綠綠的葉、細長的莖。她得翻來翻去反復(fù)確認,才能肯定一株。
她又一心二用,記得下午初來藥園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兩眼一抹黑的狀態(tài),看一株,不認識一株,問一株。
而虞洲看一株,答一株。
她的師妹站在她身側(cè),每株都認識,從名字到功效到用法,無一不對。
戚棠聽得瞠目結(jié)舌,要知道她可是師姐!
戚棠捂臉,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師姐的!
而此刻,虞洲站在胡憑身側(cè),她看上去年齡不大,與長了她百來歲的胡憑站在一起,身上的威壓并不遜色太多。
像是家里長輩帶著極出色的晚輩。
她眼眸靜靜落在戚棠身上,小閣主長發(fā)垂肩,素藍的裙擺拖地,腰間深紅的平安符格外矚目。側(cè)面看,她眼睫極長,抖落下的陰影簌簌,嘴唇在動,跟著書里念這株草藥的功效。
所以,仙尊那日做了什么?
她聲線清冷,風(fēng)一吹就散,眼眸也淡,瞳孔落下遠遠的、活潑的人影。
她在問喚醒戚棠那日,胡憑做了什么。
她百思難解。
許是知道虞洲會問,胡憑笑說:老朽還在想你什么時候會問呢!
他跟戚棠待得久,句末也總帶一個稍顯柔軟的調(diào)調(diào)。
虞洲訝異的捕捉到了這一點,便格外注意避免:仙尊愿意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