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今天
一瞬間徐依童甚至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過于真的幻覺。
趿拉著拖鞋,她慌里慌張地沖了上去。
走近了,徐依童壓下心急,放輕聲音詢問,“你怎么在這?”
他安靜。
徐依童觀察著余戈。黑色的衣料襯得他臉孔呈現(xiàn)一種過分蒼白,像是被冷空氣凍住的一尊雕塑,連眼珠都不轉(zhuǎn),幾乎沒有一絲生氣。
“等多久了?”
“余戈?”
她問了幾句話,他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
徐依童終于確定,余戈現(xiàn)在很不對勁??捎植恢腊l(fā)生了什么事,她擔(dān)憂地望著余戈,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你能跟我說句話不?”
為了抵抗不適,軀體的感知好像出現(xiàn)了短暫的障礙。耳膜鼓噪,余戈眼底倒映著徐依童。如同隔著一層玻璃,她張著嘴,說話像是無聲的,他聽不清。
和她眼神相交的那一秒,余戈眼睫動了動,“徐依童?!?/p>
他低聲喚她,像夢囈。疲倦沒有消退,余戈身體太過沉重,他覺得很累。
“我在,我在?!毙煲劳プ∷氖郑B應(yīng)兩聲。
余戈感覺到自己顫了下。
她觸碰到的地方,帶來了一點溫度,微弱的熱意順著皮下神經(jīng)傳遞,一點點蔓延全身。只有幾秒,卻讓他心臟猛地跳動,所有麻痹的感官似乎重新復(fù)蘇。視線開始聚焦,溫暖回到身體里,新鮮的空氣爭先恐后地涌入肺部。
恢復(fù)知覺的那一刻,余戈的手下意識用力,像自救的人終于抓住能夠浮上岸的木板,他緊攥著她。
徐依童被抓得有點痛,忍著沒表露出來,她喊他名字,“你還好么?”
緩了緩,余戈找回聲音,慢慢地說,“還好?!?/p>
發(fā)現(xiàn)徐依童遷就著他的動作,身子有些不自然地前傾。余戈意識到自己太過用力了,弄疼了她。立刻僵硬地將手移開。
徐依童反而上前一步,離他更近,溫暖的手握住他:“你怎么了?”
“低血糖犯了。”余戈竭力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很平常,“人有點不舒服。”
原來是這個,怪不得臉色這么差,徐依童不安的心情終于松懈下來。她迅速把身上的口袋摸索了個遍,發(fā)現(xiàn)沒帶吃的,便直接轉(zhuǎn)身,“走,先先跟我回家?!?/p>
兩人手還牽著,余戈輕而易舉地被徐依童拽動。
回家。
除了余諾,沒人對他說過這句話。
她走在前面,步子有點快,余戈沉默地被她牽著走在后面。
家里的主人離開的很匆忙,臥室和書房的門都半開著,客廳的幾盞燈也沒關(guān),暖氣很足,拖鞋冒冒失失的藏了一個在沙發(fā)旁,地毯上丟了幾個抱枕,底下還壓著游戲手柄,甚至還有圍巾,漫畫書。小茶幾上香薰未滅,放著拼到一半的樂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