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少爺。”
芥川忍著疲倦又吩咐了幾件自己離開前的準備后就回到了五條老宅。五條悟這段時間早出晚歸不到凌晨基本看不到人影,家入硝子一直泡在自己的實驗室里分析那些咎獸,伏黑惠則是這段時間一直到?jīng)]回來過。
整個古風古色的大宅,在晚上十點多都散發(fā)著一股幽寂。芥川步行穿過人工湖后又走了幾段曲折蜿蜒的小路,越來越覺得心底凄涼。
他從來都不覺得孤獨是這么一件難以熬過去的事情。或許是這幾年自己的身邊已經(jīng)習慣了有人陪伴才偶爾會冒出這么可笑的念頭。偌大的屋子,亮著寂寥的燈火,可芥川并不想回去。
因為,沒有人在那里等他。
五條琉時常用抽煙來排遣內(nèi)心壓不下去的苦澀,芥川現(xiàn)在也多少知道為什么了。忽然,芥川就不想走了,他涼涼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燈火通明的房間,在一處縈繞著螢火蟲的小潭邊上坐了下來。
宅院的水質(zhì)維持的很好,一直都很清冽。點點熒光映照在初夏的夜幕下些許驅(qū)散了芥川眼中的陰沉。青年喜靜,卻又被此刻的靜擾的心神不寧。
西裝口袋處裝著芥川用來裝飾用的香煙,那是和五條琉一個牌子的男士薄荷煙。響指擦過,指尖引燃的煙條散發(fā)著芥川熟悉的薄荷味道。芥川只是將它點燃,并沒真的去吸。橫濱碼頭的那個夜晚,他為了凹人設吸過兩口,那味道實在不敢恭維。
薄荷混合著煙草在修長的手指尖燃燒,遠遠望去和螢火蟲的光芒交映在一起。
但很快,芥川靜默的時候發(fā)現(xiàn)水波有了一絲顫抖,上面環(huán)繞的螢火蟲也在一瞬間四散飛落。青年憑借著本能朝一個方向望去,卻沒想到望見了捧著大盒小盒的伏黑惠。
對,就是那個他快一個月都沒見的少年。少年可笑的踮著腳尖,在光影中的臉上顯露著可笑的慌張,就像是突然被人發(fā)現(xiàn)了一樣那樣。
驚嚇來的太過于突然,以至于伏黑惠手上那大大小小的盒子一下子就往下掉落了。伏黑惠面色不好的就要彎腰去撿,誰知道已經(jīng)有黑暗中不知道何處蔓延而來的枝蔓一下子接住了東西。
芥川此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風拂動他的長款西裝風衣。青年指尖還有燃燒的星火,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看著一臉囧色的自己。
“芥川,你不是說你的能力不能亂用嗎?”
伏黑惠皺著眉頭愣了兩秒,有些責怪的朝芥川問著。芥川已經(jīng)朝這邊走來,伏黑惠明顯有些呼吸急促了,不過還是假裝鎮(zhèn)靜的試圖去拿自己的東西。猝然,芥川的羅生門抖動了幾下,伏黑惠連忙去奪自己的東西。
他真的怕芥川這個沒腦子的一下子放開東西。這樣簡直比他剛才自己掉東西還致命,東西撒一地肯定還得費時間撿!
“伏黑,用在下幫你搬東西嗎?”
伏黑惠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不,已經(jīng)搬了幾趟,東西差不多都搬完了?!?/p>
“在下剛才坐在這里的時候,你就搬了很多次?”
“當然,你像個死人一樣在那坐著,也不知道……”
兩個人話說到一半臉色都不約而同的變了,特別是伏黑惠覺得自己被芥川套話算計了,已經(jīng)搶著將自己的東西奪了過來。
“伏黑!你要離開這里?”
芥川黑眸一寒,直接捏住伏黑惠收拾東西的手腕。伏黑惠用冷淡的視線回敬他,毫不猶豫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應該說,我一直都不屬于這里才對。”
“為什么好端端的你要搬走?!”
“因為你很討厭!”
芥川覺得伏黑惠嘴里說得那兩個字刺耳極了,但又隱約意識到這好像和孩子鬧脾氣有點不同。他的氣勢弱了下來,不覺聲音悶悶的否定道:“你不討厭在下。你還給在下做了紅豆冰沙,之前也還做過紅豆甜品?!?/p>
“你還給在下做過很多甜點,你也知道在下的許多行動事出有因。在下那么對你,你都沒有討厭在下,況且在下還……”
“芥川龍之介,你是喝多了嗎?怎么不見你以前胡話這么多?還有,你說的那些不算什么,如果我身邊還有其他人,我也會做這種事情的?!?/p>
哐啷一聲,伏黑惠手上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東西又撒了一地。大大小小的盒子里什么都有,還有很多無比顯眼的黑色筆記本,晚間風拂過書頁,噠噠幾響后就可以瞥見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墨漬。剛勁清瘦的字體和面前的青年是一種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