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憑什么認為少了在下的庇護,你能活到現(xiàn)在?”
彼此都是那么的尖銳,言語成了利刺扎的人血肉模糊。伏黑惠直接被刺激到了,聲音就像是被砂紙磨礪過那般嘶啞難聽,“芥川!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伏黑甚爾的事情我都沒有問,我這里也還有事情沒有說,你確定要將事情鬧得這么難看!你總是這樣,總是和當年一樣……”
無聲無息的潛入進一個人的生命,又用模糊不清的態(tài)度對一個人好,又用模棱兩可的言語糊弄。就算受傷,就算難過,就算再不堪,也絕對不想接住任何一個人從外面投遞過來的枝條。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被沉重雨點打shi破碎的折紙玩具在手里化成了漿糊。那個輕易許下的承諾就這么伴隨著別人的歡聲笑語消失了,沒有人在他身邊,誰都不在。
“我真的是討厭,討厭,最討厭你芥川!”
睜目嘶啞中,伏黑惠環(huán)住頭埋進那染著清冽薄荷氣息的病服中,將這發(fā)酵到失控的情緒埋藏的更深。那無法言喻的情愫只是被他洗腦一般的用討厭兩個字代替。
是了,早就是這樣,他明明最討厭這個一身倨傲不是啞巴卻勝似啞巴的人了。
最討厭了……
逐漸遠離的腳步聲驟然停止了,已經(jīng)轉(zhuǎn)了門把手的青年轉(zhuǎn)過了半個身子面向病床。薄荷綠色的紗簾是高級病房的象征,淺淺掩映下,半屈著身體的少年露出自己優(yōu)美的如同山脊線的脊背。
無聲的攥著拳,無聲的抗爭。
倔強又孩子氣,就和平時沒什么兩樣。但芥川突兀的想到了那個失控的吻,想到了那杯遞過來的冰沙,想到了……
“傷口哭裂了?”
帶有濃厚鼻音的青年語氣疑惑,微涼的手搭上少年單薄的肩膀,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到皮膚上,一陣又一陣的酥麻。
“你是不是有病?!”
伏黑惠抬頭,眼圈都紅了,真的覺得芥川有時候太過于shabi了??墒撬R不出那個詞,但抬頭的時候卻表情僵住了,只因為他看到芥川一臉的蒼白,幽幽黑色在那張臉下的血管里橫沖直撞!
隱忍的痛隨著冷汗滴落,將這具操勞過久的身體逼停了。
“伏黑甚爾他七年前偷了車——”
噠,話沒說完,伏黑惠就感覺有重力砸了下來。他下意識地躲開,卻感覺小腿上一疼,再然后就看到了一張閉著眼睛的柔和面孔。
鋒利的棱角在這一刻盡數(shù)褪去。
“芥川?!偷什么車?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的!”
橫濱市正式迎來了一個新時代,一個完全開放的新時代。
住了大概三天醫(yī)院,傷口縫合過后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但由于昨天的一個小插曲又刺激的有些裂開。不過更重要的是芥川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太好,所以伏黑惠拒絕了班主任一起回去的請求。
眉眼冷淡的少年仿佛在這一戰(zhàn)又成長了不少,班主任覺得他身上的鋒芒愈發(fā)的銳利了。他眼瞳中可以倒映出世界的影子,卻再也看不見以往的那種純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