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程度的擊打對她們來說完全無關痛癢,可當少女緊張地牽著方奕的手,拉著她轉過去檢查,方奕竟然很遲鈍地發(fā)出一聲疼痛的輕哼。
這是什么反應,碰瓷嗎。女人盯著方奕,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方奕一直覺得她是神經病,很巧,她覺得方奕也是,只是藏的更好更深罷了。
但幾年沒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戴了這個礙事的眼鏡,她忽然有點兒看不懂她了。
在收獲關切的揉揉和一個親親后,方奕終于將少女安頓好了,表情也不像最初那么僵硬,走向女人,要和她“借一步說話。”
這么文縐縐的說法,讓女人扯了扯嘴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已經聽不見了,對我就不用這么演了吧?”
方奕掀起眼簾,那雙黑曜石眼眸掃過女人鎖骨上若隱若現(xiàn)的傷口,語氣說不上好,“夏問洲,一定要我罵你,你才高興?”
兩人走到安全通道前,大門緊閉著,四周只有潔白瓷磚,倒映出她們修長的影。
方奕身材高挑,平常雖然沒有刻意鍛煉,但脫下白襯衫,起伏的臂彎間隱隱浮著清晰的肌肉線條。
與方奕的內斂不同,夏問洲比她還要高上一點,寬肩窄腰,瞇起眼睛時會從眉眼間溢出一點殺氣,整張臉上都囂張的寫著:我很不好惹。
沒有打架,沒有爭吵,久違的見面平淡得讓夏問洲感到無聊。
她有些不爽地撓了撓頭,又說不出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但反正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
方奕怎么變成這樣了?
夏問洲從口袋里抽出一盒煙,夾在兩指之間,還沒來得及點火,打火機已經被方奕搶走,干脆利落一拋,丟入垃圾桶里。
方奕完全沒有打算解釋,冷冷開口:“你在跟蹤我嗎,夏問洲?!?/p>
夏問洲低聲罵了句臟話,干脆把煙也給扔了,“我什么身份,你什么地位,我用得著跟蹤你?”
方奕便又陷入了沉默。
夏問洲忍了又忍,還是沒忍?。骸澳憔蜎]什么想和我說的?”
“你找我,想干什么?”
“機緣巧合,水到渠成,他鄉(xiāng)遇故知,敘敘舊嘛?!迸颂裘肌?/p>
她都在z市晃悠好一陣了,方奕竟然才發(fā)現(xiàn),這么差勁的敏銳性實在讓她很失望。
不過這次相逢確實純屬意外,她還以為方奕會繼續(xù)眼瞎,或者是裝作沒看見?
小時候兩家人玩得好,長輩總夸方奕懂事,雖然夏問洲才是姐姐,但大人總是讓方奕多看著她一點,不要讓她闖禍。
那都是明面上的事情。
其實奶奶私下里叮囑夏問洲,方奕這孩子心細,看事看的太透,雖然表現(xiàn)得拘謹冷淡,心卻是熱的,很重情誼,夏問洲這個當姐姐的應該多照顧她。
重情誼嗎?反正夏問洲沒看出來。
她倒覺得方奕全天下最冷血的人,理智永遠大于感性,能從任何事情里冷靜地抽身而去。
兩輩子的交集,她們原本應該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可她現(xiàn)在竟然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