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藏著秘密。
為什么偏偏林心佑生病時,林嵐和林清婉正好在外地談生意。
為什么小云秘書偏偏要她去幫忙取餐,那些保鏢呢?
為什么林舒星要這么緊張,她們前面究竟在談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林舒星不反駁?
方奕一直以為自己對林舒星很了解,可在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她對她的所有認知似乎都來自于自己的一廂情愿。
林舒星不是黑白文字間空蕩蕩的符號,她是一個有血有肉、如此多面立體的人。
所有人都是。
方奕以前自詡是世界的旁觀者,她手握半紙荒謬的“原著”,可舞臺的位置顛倒,一切早就脫離掌控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手疼?”
方奕的臉色實在太難看,林舒星有些擔(dān)憂地牽起她垂在身側(cè)的手,冷冰冰的。
“我們聊聊吧?!狈睫鹊穆曇粲行┥硢?。
林清婉挑起一個笑,還想說些什么,但是被林舒星惡狠狠地瞪了回去,只得失望地側(cè)開身,給她們讓出一條位置。
病床上的女人倒是泰然自若,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她的左手還扎著吊瓶,右手輕輕拍打安撫著林清婉,抬眸對著方奕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
兩人來到一處僻靜的會議室。
方奕心里實在有些亂,她主動提出這場談話,可等室內(nèi)靜下來,望著面前的少女,她忽然又不知道應(yīng)該從哪里說起。
林舒星眨眨眼,眼尾的淚痣跟著輕顫,慢慢游弋到面前,溫?zé)嶂讣鈸徇^她的臉頰,輕聲問:“為什么要擅自修改定位,你去哪里了?”
“……”
方奕沒說話,少女靠得越來越近,幾乎貼在她的xiong口,仔細地嗅了嗅。
她如此輕而易舉、理所當然地占據(jù)了主動權(quán),單手摩挲著方奕的下巴,語氣不覺帶上了一點壓迫感,“葡萄酒,和誰喝的?”
方奕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睫毛垂下一點,與林舒星對視,“你確定不去宴大了嗎?”
“嗯。”
“那么,能告訴我你不想去宴京的真正原因嗎?”
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沒什么表情,但直接從宴大具體的跨越到了宴京,這種轉(zhuǎn)變讓少女不由得皺起眉,再次反問道:“你聽見了什么?”
“我什么都沒聽見,什么都不知道,但你們的反應(yīng)讓我感覺我很傻?!?/p>
“有些事你不想說,可以,沒問題的,我不會強迫你,但你們沒必要這么騙我?!?/p>
“我覺得我們最起碼應(yīng)該是,是可以……”方奕頓了頓,“是可以互相信任的關(guān)系?!?/p>
那種無力感又出現(xiàn)了,這一次對她發(fā)出嘲弄的并不是命運。
她總是一廂情愿地想要改變些什么,可直到走出很遠才發(fā)現(xiàn)自己恍然站在原地。
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