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a沉默地點點頭,將手機屏幕按亮,但方奕剛瞥見時間,era就被領頭那個嘴里帶臟話的白人男性壞笑著推開,將手機“轟”一下砸在地上,尖銳碎片飛濺。
他的舉動太過粗暴,惹得方奕皺起眉,背手扶著船艙的墻壁站起來,擋在era面前,剛想說些什么,那人高傲地睥睨著她,突然毫無預兆地向著方奕腹部揮出一拳。
五臟六腑在瞬間擠成一團,方奕重重摔下去,將一旁的箱子撞倒,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彎下腰,用手指勾著眼角向后拉,十分譏諷地勾出一對三角眼。
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方奕蜷縮在潮shi的地板上,低聲罵了句臟話。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像是疼痛難忍,但如果有人能看見她背在暗處的手,就會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痛苦的顫抖,而是肌肉在適應久違的沖擊,緩慢地纏繞上緊緊勒著的繩子。
她的骨骼仍然記得,每一次出拳的角度,每一次刀刃刺穿血肉的力度。
她只是……很久沒有下殺手了。
男人雖然聽不懂她在罵什么,但女人微微抬起的漆黑眼眸太過深邃,殺意涌動著,就像一只蟄伏的獵豹,隨時準備做出致命反擊。
這種極具攻擊性的眼神讓他不由得一愣,在恐懼中下意識往后瑟縮一步,他從未想過一個人質(zhì)竟然還敢有反抗的念頭。
等反應過來后,男人隨即又為自己丟臉的懦弱行為感到暴怒,抬起靴子就要對著她的頭踩下去。
era攔住他,就像一堵冷冰冰的墻,高聲強調(diào)讓他不要太過分。
男人很不爽地嘖了一聲,陰桀地盯著方奕打量片刻,有所顧忌地咬牙,最終只是憤憤用鞋尖把架在她鼻梁上的淡藍色眼鏡挑下來,粗糲鞋底擦過她的臉,帶著難聞的泥土味。
他泄憤一般將眼鏡踩得粉碎,最后發(fā)出幾聲刺耳的“吱嘎”聲,純鈦鏡框完全變形了。
這眼鏡是林舒星送給她的。
方奕的臉色徹底沉下去,束縛在手腕間的繩子已經(jīng)松了,被虛虛攥在掌心。
這些自大的蠢貨是有多看不起人,才會覺得只是使用暴力就能讓她叛國?
門外傳來敲門聲的那一刻,方奕已經(jīng)完成了策劃。
在眾人回頭的間隙,方奕將一塊鋒利碎片藏到指縫,不動聲色向最近的目標靠近。
這人身高目測一米八五,握槍習慣用左手,腳步虛浮,一個月內(nèi)xiong口受過傷,活靶子,捅他;
說是押送,其實林舒星沒有受到任何限制。
看見方奕躺在地上,她立刻跑過來,用袖子給她擦干凈臉上蹭到灰。
跟在她身后金發(fā)碧眼的兩位女人穿著銀灰色西裝,領口別著一枚玫瑰金徽章,看起來職權更高,但踩著林舒星走過的路也像她的保鏢似的,注意到方奕狼狽的樣子,立刻皺起眉,惡狠狠瞪了原先的看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