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疼里又透出一點甜,她說的是岳母誒,這算是被接納了嗎?
“你拿著,不要告訴星星,她不會收我的錢的,等未來你們結婚,你再把這筆錢拿出來,好好待她……”
“我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林心佑說著,慢慢閉上眼睛,眼角滑過一滴淚。
方奕大驚失色:“千萬別這么說,您是什么病?。窟@普通醫(yī)院治不好,我們換一家就是了,您千萬別有心理負擔?!?/p>
女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無限悲戚的垂下眼眸,強調:“把錢收下,我知道我這一生做了很多錯事,對不起的人太多,尤其虧欠星星,別怪我……”
病房大門被猛地推開。
“媽媽!”
少女撲到她懷中,在外人面前止住的淚水又奪眶而出。
秘書一臉擔憂地站在門側,向著方奕招招手,示意她出來,給她們留一點兒空間。
“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方奕問。
“剛來,醫(yī)生那邊的意思是,情況不太好?!?/p>
“哦?!狈睫赛c點頭,沒有再問下去,又摸了摸鼻尖,心里有點亂。
林舒星好不容易才回到親生母親身邊、與林嵐冰釋前嫌,為什么幸??偸沁@么短暫?
掌心的銀行卡還殘存著女人的體溫,她溫潤哀傷的眼神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在xiong前,方奕不知道應該如何描述自己心頭的滋味。
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更重要的是,應該怎么安慰林舒星?面對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方奕實在不太擅長,語言太蒼白,她向來不善言辭,只能提供一個溫暖的擁抱。
醫(yī)院走廊里的空氣太悶了,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即使沒有佩戴口罩也有點呼吸不暢。
骨髓里細密的疼又開始跳動,方奕張開左手的五指,感受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等到林舒星終于從房間里出來,方奕取出口袋里早就捂熱的餐巾紙準備遞給她,但少女蒼白的臉頰上已經沒有了淚痕,剩下一點近乎麻木的疲倦。
于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方奕將多余的紙巾塞回口袋。
“我不去宴京了,”少女低聲開口,平靜的鼻音有些沙啞。
耳畔嗡一聲炸響,像電磁波穿透顱骨,連帶著整個xiong腔都在震蕩。
方奕花了一點時間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她聽見自己下意識,十分生硬地反駁:“不行?!?/p>
方奕的語氣太兇,一時間讓少女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