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傾原本以為他去去就回,誰知他竟然遲遲不回來,她對他最后的印象就是他離開時那垂在緊實后背的銅綠長發(fā)。
“葉月呢?怎么去了這么久?”姜扶傾趴在床頭問。
云奈垂眸,淡淡一笑,道:“葉月他侵入了您的夢境,遭到反噬,
身體損傷,應(yīng)該自己找了個地方治療去了,有段時間不能回來了?!?/p>
“噢,這樣啊?!苯鰞A喃喃道,語氣有幾分失落。
云奈不著痕跡地靠近了她,銀白色的長發(fā)如同一匹柔滑的軟緞,輕輕貼在她的臉上。
掌心輕撫著姜扶傾的臉頰,云奈嗓音含笑道:“葉月沒跟您解釋清楚就走了,讓您白白期待了這么久,我回頭會說說他的?!?/p>
“他是為了幫我才受傷的,驕縱一點也沒事的。”姜扶傾毫不在意地笑道。
‘驕縱。’云奈將這個寵溺的詞反復(fù)含在心中呢喃,低垂的眼簾下拂過一絲幽暗陰影,勉強擠出一點笑,道:“嗯,葉月的性格確實有些驕縱了,雖然是我們的老師,但性格卻和所有侍蟲都不同,有些過于特立獨行了?!?/p>
“其他侍蟲都是什么性格?都像云奈你這樣溫柔嗎?”姜扶傾像小蟲子一樣,蠕動著身子,蹭到云奈的身邊,臉枕在他的腿上,雪亮的黑眸好奇地望著他。
“嗯,成為侍蟲的第一條,就是不能掐尖。”云奈低頭輕笑著,順勢將她虛虛地攬入懷中,沉靜溫暖,如同母親的懷抱。
姜扶傾抿抿唇:“那有什么意思?”
“什么?”云奈詫異道。
姜扶傾道:“如果幾千個侍蟲都共用一個性格,都是一套模版,豈不是都成了工業(yè)流水線制品了嗎,多無趣啊?!?/p>
說到這,姜扶傾也明白為什么上一代蟲王要欽點葉月做侍蟲了。
一種食物再好吃,如果天天吃,也會膩煩失去興味。
花園的花,要百花齊放,爭奇斗艷,園主方才能賞心悅目。
“工業(yè)流水線制品,真形象啊~”云奈心臟突然像被一根針狠狠刺痛,卻還是艱難地牽扯出一絲笑。
他自己就是這條流水線上,最典型的成品。
只不過占盡了最先傳輸過來,陪伴在王身邊的優(yōu)勢,短暫地擁有過王的獨寵,可一旦身邊有了姿態(tài)更艷麗的花朵,他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了。
姜扶傾在床上躺著實在無聊,開始打量起周圍來。
這個房間雪白濛濛的一片,無數(shù)輕麗的薄紗從屋頂垂掛而下,好似一副半遮半掩的山水畫。
她隨意套上一件云奈為她準備的蠶絲裙子下了床,推開窗戶,窗外微冷的風裹挾著玫紅淡紫的細碎花瓣瞬間灌入室內(nèi),整個房間瞬間被花香與淡風充盈地滿滿漲漲,無數(shù)薄紗與碎花瓣一起如浪花般涌動。
姜扶傾拂去了刮在臉上的碎發(fā),窗外絕美的景色如同一副畫卷,徐徐在她的眼前展開。
湛藍的天空下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風吹草浪,蕩出清甜的草汁香,綠幽幽茂密的草原中,鑲嵌著一塊如同海藍寶一樣的湖泊,冷冷清冽的藍色,水面平靜如鏡,倒映著天空緩慢散步的白云,草原的盡頭是隱隱綽綽的雪山,山頂上沉積的雪清晰可見,山腰上卻盛開著大片大片的灼紅的鮮花,纖麗肆意地燃燒著。
“好美啊?!苯鰞A忍不住感嘆道:“真沒想到冷川還有這樣大開大合的風景,這里是哪個自然風景保護區(qū)嗎?”
云奈笑著搖頭,在她的身上披了一件冷藍色的披肩,道:“這里不是冷川,王,我們現(xiàn)在在蟲艦上?!?/p>
“蟲艦?飛船上?”姜扶傾詫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