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傾猛拍了一下自己,真是在獸人社會當牛馬當慣了,離開了這么久,竟然還是會下意識的認為自己配不上好東西。
她可是蟲族之王,值得擁有這個世界上最昂貴的寶石、最柔軟的綢緞、最豪華的房子、最絕頂?shù)拿牢墩漯}、以及最完美的男人。
“有酒嗎?”姜扶傾把玩著這個鉆石杯子,問道。
“有!有葡萄酒,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拿!”阿舍爾腳步歡快地走了。
姜扶傾反復看著鉆石杯,心想,在鉆石、藍寶石這些東西,在獸人社會里被捧上了天,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粉轉(zhuǎn)就能炒到上億一顆的天價。
然而這些價值連城的寶石,在蟲巢內(nèi)只是最不起眼的陪襯,甚至不過是她用來裝酒的容器有點爽。
“王,葡萄酒來了?!卑⑸釥柊蜗戮破可系能浤救谷脬@石杯中,香甜的酒氣散開,濃郁飽滿的葡萄酒傾倒入杯中,迸發(fā)出紙醉金迷的瀲滟光澤。
姜扶傾輕抿了一口,葡萄酒味香濃襲人。
她的酒量一向不好,喝了兩口之后,就將其放在一邊,繼續(xù)跟著阿舍爾去看臥室了。
阿舍爾轉(zhuǎn)過頭,看向那半杯酒,柔亮的琥珀眼隱隱拂過一抹暗影。
臥室的面積很大,尤其是那張柔軟的大床占據(jù)了極大地面積,除了基本的衣帽、書房、廁所等設(shè)施之外,就在臥室大床的旁邊擺放著一道屏風,屏風后是一張單人小床。
姜扶傾問道:“這個小床是干什么用的?”
阿舍爾說道:“這是給侍蟲準備的,這個侍蟲不是單指云奈的,一般情況下,您的侍蟲有3000人,只是由于之前蟲族混亂才沒有專門為您挑選,全權(quán)交給云奈負責。侍蟲負責您的生活起居,就算您沒有需要,或者選擇臨幸其他人時,您的貼身侍蟲就會守在您的床側(cè),既可以保護您的安全,也可以指導新人。”
說著說著,阿舍爾忽然有些羞澀地扣著手,怯怯地看向姜扶傾,耳根微紅,道:“如今蟲巢已經(jīng)建立好,環(huán)境也逐漸穩(wěn)定下來,許多蟲子們都一致認為云奈一個人負責您的起居擔子太重,想為他分擔,所以大家都在請求你正式挑選侍蟲,陪伴在您身側(cè)?!?/p>
議事議事
這話說得,讓站在姜扶傾身側(cè)的云奈都忍不住輕慢地笑了一下。
幫他分擔壓力,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們也配?
姜扶傾也擺擺手,義正詞嚴地拒絕:“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這些小事的時候,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就想辦法把生產(chǎn)力搞上去,幾十億蟲子,飯吃飽了嗎?軍裝每個人都分配到了嗎?幼繭的孵化基地造好了嗎?不把防御、武器這些統(tǒng)統(tǒng)弄起來,族群就永遠處在危機之中?!?/p>
一直以來,姜扶傾對待阿舍爾、乃至整個蟲族都是溫和的,哪怕是地位等級如夏江那樣的普通工程蟲,她都是溫柔似水,還破天荒地給他賜了一個名字。
歷代蟲王的性格不一,但姜扶傾在蟲子們眼中,無疑是性格最好,最平易近人的一位王。
但今天,這還是第一次態(tài)度如此嚴肅。
‘不對,應(yīng)該是第二次?!颇卧谛闹邢搿?/p>
姜扶傾的眼里第一次露出嚴肅鋒利的銳光時,是決定為基蘭復仇時。
她用極短的時間,想出了向柳家復仇的計劃,明明她自己都知道這個計劃漏洞百出,過程執(zhí)行起來就像在走鋼絲,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
但她就是不管不顧,雄赳赳氣昂昂地沖進了柳家,像一頭莽撞兇猛的幼獸,哪怕自己會死在這個計劃里,也要為基蘭的死,送上幾十條轟轟烈烈的人祭。
有時候,連云奈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自小在獸人社會最底層長大,深受其教化的姜扶傾,不久前還連裸露身體都會感到羞恥的姜扶傾,偶爾卻會流露出一種文明社會里罕見的兇蠻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