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舍爾卻突然將她抖落下來,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阿舍爾自己用足肢破開了自己的xiong膛,露出血淋淋的心臟,將她塞了進去,八條粗壯的足肢將她的身子死死的禁錮著,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跳進了海中。
姜扶傾鼻尖滿是血腥味,黏稠的血液不斷從她的眼前劃過,她的指尖甚至能觸碰到阿舍爾柔軟的心臟。
她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直到一陣猛烈的沖擊波襲來。
即使她被埋進了阿舍爾的xiong膛里,依然被撞得頭昏腦漲,苦咸的海水涌了進來,流進了她的口中,讓她渙散的神智猛然清醒了幾分。
她清晰地感覺到阿舍爾禁錮著的她的足肢已經(jīng)松開,無盡的海水爭先恐后地涌入。
姜扶傾的臉頰貼著阿舍爾已經(jīng)冰涼的心臟。
她掩下不安的恐懼,掙扎著從阿舍爾的身體里爬出來,卻又有一具異種冰冷的身體倒在她的面前,她甚至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之前是否見過,但它用自己的身體,緊緊地保住了阿舍爾。
在它的身后,又有一個異種緊緊地抱住了它,它們一層又一層密密麻麻的覆蓋著,將她保護在最核心最柔軟的地方,阻擋幾乎可以毀滅一切的沖擊破,用它們所有的生命換取她一個人活下來的機會。
姜扶傾捂著嘴,唇瓣哆嗦著,大顆大顆滾燙的苦水從眼角流出來。
她顫抖著捧起阿舍爾已經(jīng)變得冰涼的心臟,許多細(xì)小零碎的白色光芒從她的身體里溢出來,覆蓋在他的心臟上,慌亂地試圖復(fù)活他。
但覆蓋在阿舍爾身上的白光很快就黯淡了下去,縮回她的身體里,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下去。
姜扶傾抹了把眼淚,再次嘗試,這一次從她身體里溢出的白光更多,更亮,但就像一顆小石子掉進大海,永遠都填不滿死亡的溝壑。
她終于意識到阿舍爾真的死了,她救不活他,也救不活云奈、索萊依。
姜扶傾突然大哭起來,像個孩子一樣哭得泣不成聲,心臟抽痛到麻木暈了過去。
猩紅的海面上,幾架空軍飛機在海面上空懸停,身著作戰(zhàn)服的治安軍用探測儀反復(fù)測試三遍之后,用對講機匯報道:“報告報告,近海已無生命活動痕跡。”
“重復(fù),近海已無生命活動痕跡,s級炸彈大范圍轟炸計劃成功。”
對講機那頭寂靜了兩秒鐘后,語氣中有種如釋重負(fù)的愉悅:“干得很好,雄鷹一號?!?/p>
姜扶傾再次轉(zhuǎn)醒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片虛空之中,不遠處是一片浩瀚渺茫的星空,星空之下矗立著一座宏偉的城堡。
她像受到召喚一般走過去,但走進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城堡,而是一座座堆疊起來的墳?zāi)?,彼此挨著彼此,親密無間地停留在世界盡頭。
“好孩子,終于等到你了。”一個溫柔如母親般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誰?”姜扶傾環(huán)顧四周,卻一個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但不遠處的一顆星星卻變得格外明亮。
是星星在跟她說話,那顆星星在她的眼前越來越亮,越來越大,直到姜扶傾反應(yīng)過來時,它已經(jīng)停到了她的面前,鉆進了她的腦袋中。
姜扶傾腦袋一疼,再睜眼發(fā)現(xiàn)時空一變,她在一個恢弘明亮的城堡中,剛剛破殼而出,還沒有變成異種的蟲族們在為她的出生而歡呼吶喊。
透過不遠處的鏡子,姜扶傾看到里面的人不是她自己的長相,而是另外一個人。
姜扶傾明白過來,她這是在另一個人的記憶里,不,準(zhǔn)確的說,是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