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腳踝突然被人抓住。
夏江眼底通紅,使出最后一絲力氣牽制住尤利西斯。
夏江在一瞬間就嗅出了彼此是同種,卻并非同族,絕對不能放任他就這樣去到王的身邊。
尤利西斯腳步頓住,即使一言不發(fā)也難掩其周身釋放出的肅然冷意。
原本跟在尤利西斯身后的兩名副官,在看到夏江用他那雙滿是血污的手在指揮官一塵不染的軍靴上留下鮮明的痕跡后,都暗暗在心里倒吸了一口涼氣。
蟲族就是一個偽裝成種族的龐大軍團,尤利西斯就是除了王之外的最高指揮官,整個軍隊上下誰不知道,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的指揮官大人,是個重癥潔癖患者。
更何況,今天還是他們
青蛇青蛇
蟲巢地宮的入口已經(jīng)被斷壁殘垣堵住,尤利西斯手起刀落,幾道凌厲的劍光劃過之后,倒在他們面前的承重柱頃刻裂開,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
云奈收起蝶翼,在黑暗中循著記憶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終于在暗室找到了阿舍爾。
因為剛才連綿不休的炸彈攻擊,暗室已經(jīng)塌了一半,灰塵漫天。
阿舍爾聽到動靜,緩緩抬起頭來,如櫻花般淡粉色的發(fā)絲滑落,露出他懷中抱著的姜扶傾,她緊閉著雙眸,唇色蒼白近乎透明。
“王、”云奈踉蹌了一下,顧不得儀態(tài),幾乎是爬過了坍塌物,來到姜扶傾面前。
“王是為了保護我們,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阿舍爾嗓音沙啞,琥珀眸在看見云奈身后跟著的幾名陌生蟲族時徹底地黯淡了下去。
云奈一言不發(fā)地從阿舍爾懷里接過昏迷不醒的姜扶傾,指尖輕撫過她面頰上的發(fā)絲,看著她虛弱地連呼吸都幾乎感受不到的模樣,喉嚨一澀,好像被什么沉重的東西堵住,哽咽地難受。
他飛快地眨了眨眼,掩下眼角shi潤的痕跡,如抱著珍寶般將姜扶傾緊緊抱在懷中,沉默的離開。
阿舍爾沒有阻止,只是靜靜看著他們離開,眼中最后一絲光芒也如燈芯搖曳的燭火般,被頃刻掐滅,陷入無盡的黑暗。
云奈抱著姜扶傾走出蟲巢,已經(jīng)驅(qū)走獸人軍團,正在打掃戰(zhàn)場的蟲族們看到這一幕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身為蟲族,它們能感知到王的力量的強盛與衰弱,自然能清晰地感知到此時此刻,姜扶傾虛弱地命懸一線,眾人的視線齊齊追隨著云奈懷中的少女,目光狂熱又哀傷。
這可是他們尋找了十幾年才終于找到的王,本應該在圣殿之中,享受萬蟲敬仰崇拜的王,卻在這顆貧瘠落后的星球上飽受苦難,甚至為了保護這群低賤的異族蟲子而奄奄一息。
滔天的憤怒油然而生,一只蟲子幾乎被憤怒燒昏了頭,手里的重武器差點被他捏碎,將滿腔的恨意發(fā)泄在這群本土蟲子身上,惡狠狠地掐著對方的脖子,咬牙切齒恨聲道:“都是你們這群低賤的廢蟲,既然沒有保護吾王的能力,為什么要拜她為王,將她害成這個樣子,你們該死!”
其實他們心中都知曉,讓這群尚處于低級文明的本土蟲子,打敗從太空一路追殺而來的獸人宇宙艦隊實在是太過苛刻,可是姜扶傾過度透支的身體,已經(jīng)讓這群蟲子統(tǒng)統(tǒng)喪失了基本的理智。
仇恨以星火燎原之勢,在整個戰(zhàn)場上摧枯拉朽地蔓延下去,霎時間,原本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戰(zhàn)場再次被點燃。
然而,身為最高指揮官的尤利西斯卻無暇處理這件事,甚至是默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