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玉心險些被氣死,她這話不就是嘲諷她是不用下地的兔子嗎?還有一點就是她因著子嗣不斷,中饋并不在她手中,也輪不到她看賬料理后宅事。
但是寧臻和仍然是溫和的模樣,低頭不停的吃著菜,這晏宅晚膳極少,她午時可得多吃些,不然晚上容易餓。
晏仲蘅倒是詫異一瞬,側(cè)首打量了他的妻子一眼,印象中他妻子似乎并不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但他也不喜三房總是拿此事刺激寧臻和:“確實如此,分工不同罷了?!?/p>
誰曾想崔氏就等著他這一句話呢:“你說的有理,月柳去給你表哥敬個酒?!闭f著推了一把江月柳。
江月柳拿起酒杯神情期期艾艾:“表哥,我敬你一杯,月柳來京城給表哥添了麻煩。”小姑娘聲音怯怯的,酥到了骨子里,寧臻和卻是一言難盡。
給他添麻煩?晏仲蘅每日不過是在衙署忙公務(wù)而已,真的給她跑前跑后是自己好不好,被添麻煩的也是自己,結(jié)果晏仲蘅倒是承了她的情了。
晏仲蘅意料之中沒說什么,還喝了江月柳的那杯酒。
放在以前寧臻和是決計不會生氣的,她也不敢生氣,就算有些不快也會自己哄好自己。
但寧臻和眼下是極為不舒服的,明明是自己干的事憑什么要晏仲蘅攬了過去。
“我瞧著臻和身子也恢復(fù)了不少,不適合在娘這兒住了,今日便搬回清月居罷?!标讨俎孔鲋髡f。
寧臻和沒說話,教養(yǎng)和規(guī)矩讓她無法在這種場合開口疏解自己的郁氣,她笑了笑沒說什么,崔氏只覺她今日有些奇怪,但憐她有傷也沒多想。
“那便回去罷,妙菊你跟著去伺候少夫人,這些日子啊,你就好好歇著,也不必料理中饋,萬事有我。”
晏仲蘅等了半響寧臻和也沒有開口說話,按耐下心中不悅替她開口:“有勞娘了?!彼p輕用胳膊拐了拐寧臻和,寧臻和了然。
“婆母,那日臻和不該頂撞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臻和罷?!彼龍?zhí)公箸夾了個崔氏最討厭的藕片放到了她碗中。
寧臻和根本不記得崔氏的喜好,只憑自己感覺,崔氏笑意凝滯在嘴角,心下只是嘀咕這寧氏越來越讓人不喜,人家旁的媳婦是越來越精明能干,自家的媳婦越來越不得自己心。
用過飯后寧臻和便回廁屋收拾東西,妙菊便跟了過來,崔氏派來做什么的大家心里都門兒清,驚蟄性子直不稀的搭理,周媽媽倒是對她客氣。
東西收拾好后寧臻和是一瞬都不想多待,踏出房門院中立著的身影抬頭望向她,她驚訝一瞬后疏離頷首:“爺?!?/p>
日光下,晏仲蘅發(fā)覺寧臻和氣色好了些,雖說仍然還是病懨懨的,但比第一晚的虛弱模樣精神了些。
“走吧,我送你回去?!彼么踹€記得為人丈夫的責(zé)任,而寧臻和與他不親近,自認(rèn)也管不了他,淡淡嗯了一聲便跟在他身后往清月居而去。
她想,大約他們真的是疏離至極,才叫相處了五年的丈夫沒有看出她一絲不對勁。
寧臻和心中深深嘆息,開始反思這樣的婚姻有什么存在和延續(xù)的必要呢?
一路上二人無話,以前都是寧臻和沒話找話,眼下她失憶,對晏仲蘅的一切全部忘卻,自然也沒了同他說話的意思。
晏仲蘅生的眉眼如畫,氣如雋蘭,松姿鶴儀。
這幾日周媽媽對她說了不少晏仲蘅官場上的政績,說他廉潔奉公、體恤百姓,力舉取消征收實物的稅收法子,改為統(tǒng)一用白銀征稅。
又說他當(dāng)年還未成婚時便名動京城,有許多世家小姐想與晏家結(jié)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