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遷給她倒了一大碗水,看著她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笑著給她梳理頭發(fā):“鎧甲壓身,辛苦娘子了?!?/p>
沈京墨喜滋滋地倒了碗水喂他。
二人正說著話,一臉喜氣的趙友掀開帳簾大笑著走了進來:“還得是都尉有辦法!現(xiàn)在那群臭小子都叫喊著要乘勝追擊,一舉攻下灃陽呢!”
陳君遷與沈京墨聽完他的話,對視一眼,笑了。
“不打?!?/p>
趙友一愣,看著這夫妻倆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頓時覺得自己像是個傻的。
“為啥不打?咱們讓他們壓著欺負了好幾天,現(xiàn)在正是最好的機會?。 ?/p>
一開始陳君遷讓他集結兵馬,在軍營外列陣,操練給他從長壽郡帶來的那些新兵和親眷看,他還不明白原因,后來發(fā)現(xiàn)灃陽守軍的反應才反應過來,陳君遷在把敵軍當狗遛。
起初灃陽士氣高而他們士氣弱,陳君遷不出兵,只讓士氣不振的老兵們擺陣,而新兵和親眷什么都不懂,看什么都覺得厲害,沈京墨還在人群里帶頭叫好,對著擺陣操練的老兵們贊不絕口,陳君遷更是喊了好幾次話,給這些失去將領的士兵鼓勁。
幾日過去,灃陽士兵被遛得心氣散了,而他們的士兵卻漸漸恢復了信心。
今早,沈京墨帶著一眾眷屬穿上盔甲,裝作士兵列陣營前,誤導灃陽守軍。陳君遷帶頭佯攻灃陽城,主動誘敵深入。主帥如此,在城外埋伏的一眾將士哪能不受鼓舞?
于是他們老兵在前,新兵緊隨其后,不出一個時辰便將宋鈺的人全部擒獲。
現(xiàn)如今全軍上下氣勢如虹,正應該一鼓作氣殺進城中??!
聽了趙友的分析,陳君遷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你來這里的任務是什么?”
“救人??!”
“要救人,我們手里有人質,可以不再損失一兵一卒把人換回來,為何還要攻城?”
趙友一愣:“那灃陽也不能不打啊?!?/p>
“灃陽我們肯定要拿下,但不急于這一時,”陳君遷沒有解釋太多,拉著他往外走,“先讓我跟那個宋鈺聊聊。”
兩人并肩走出軍帳,沈京墨沒有同行,她整理好頭發(fā),換了身衣裳躺了下來——那些鎧甲實在太重了,壓得她肩膀生疼,頭也被兜鍪夾得難受。
然而半個時辰過去,陳君遷唉聲嘆氣地走了進來。
沈京墨沒睡著,側躺在行軍床上問他和宋鈺說了什么。
陳君遷看了她一眼,沉沉一嘆:“那小子見我就罵,什么有用的都沒說。和尚和趙友都試過了,都一樣。明兒再說吧?!?/p>
沈京墨鮮少看見他失利,不由得坐起身來,思忖片刻,提議道:“不如讓我試試。”
陳君遷怔忪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