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處的明坂南朝還在回答白蘭的話,“這可是世界末日?!彼穆曇艉苋?。
“世界末日么?……”白蘭重復(fù)了一遍她的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這么看來,我們倒像是在末日前幽會呢?!?/p>
“沾染了絕望色彩的浪漫,不是更美么?”
明坂南朝沒有接話。
她有一種看不透這個男人的感覺——或者說,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看透過他。
與其說他們的相識像一場意外,不如說是——蓄意為之。
白蘭是好人嗎?
是吧?
……
在她快要被車碾死的時候挺身相助,承擔(dān)了所有醫(yī)藥費(fèi)和伙食費(fèi),給她買衣服、買鞋子、買很多東西……她的父母都沒有對她那么好過。
從來都沒有一個人會對她說“你是特殊的”“你對我來說有特別的意義”,從來都沒有。這些都是她連幻想也不敢出現(xiàn)在腦海里的話。
可是為什么呢?
這個男人的一切都像未解的謎題,對她的好也像是沒頭沒尾的詩行。未知的過去,空白的未來,還有……
“為什么?”
“嗯?”
明坂南朝強(qiáng)迫自己不去看他,只是盯著鞋子上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雪,就連那雙鞋子也是白蘭買的,“抽簽的時候,明明抽到的是坂田老師和我。我看到了。”
白蘭瞇著眼睛看她,眉眼間的冷漠比雪還要叫人膽寒。
女孩的手在發(fā)抖,語氣卻極為平緩,“白蘭抽到的是和望月同學(xué)一起的,對不對?”
千穗嚇得后退了一步。
白蘭周身的冷淡像雪一樣化開,轉(zhuǎn)而被溫和取代,“是哦。”
他的口吻甜膩膩的:“除了南朝,我不想和任何人在一塊兒,南朝應(yīng)該可以理解吧?”
“還是說——”
“南朝其實(shí)比起我更喜歡坂田老師么?這可不行啊,坂田老師根本就沒有我理解你呀?!?/p>
南朝不敢抬頭看他。
她喜歡坂田銀時,特別喜歡坂田銀時。喜歡坂田銀時不是愿意為了他去死而是愿意為了他活著。即使再困頓再倒霉,只要一想到坂田銀時她就能活下去。
如果世界上存在坂田銀時這樣的人,她愿意為了他而活下去。痛苦地活下去——不,她怎么可以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