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積的唇邊留著酒漬,她慢慢道:“一切都要從三年前京城最盛大的梨花醉詩宴說起……”
姜鳳皇沒由來的冷的一哆嗦,奚彧站起身來上前關(guān)窗,風在后半夜竟也有些溫柔倦意,奚彧面無變強地關(guān)上窗戶,在寂靜的夜里,這一方天地間,唯有不滅的燭火在閃爍。
馮老四,你別沒屁擱楞嗓子。
◎我必須去,這一次,我想前進,而不是后退。◎
京城的春天總是到此姹紫嫣紅的,淡粉桃花、細蕊梨花、皎潔杏花開的遍地都是,若說開的最好的還得是攝政王府上的西府海棠花。
春風流連吹過,引起一陣清香,路人在街邊墻頭過,都會被嬌軟的花瓣引去視線愛你,停下腳步的感嘆一句海棠花未眠。
只是,海棠開的再好,卻是攝政王姜昱府上獨他一人有的,旁人只有在墻外駐足的份兒,不曾有幾個人被邀請進去賞景喝茶的。
恰逢當今圣上的生辰到了,生性好玩的姜鳳皇吵著要在攝政王府設宴款待百官,賞花賞月,與百官共慶天子誕辰。
陛下若是學個東西,攝政王總會阻攔一番,若是吃喝玩樂,則是大力支持,嘴上說著“本王的鳳皇,沒了父母,已是可憐至極了,如今連玩耍都不得玩耍了?!”
明眼人皆能看出來,這是要養(yǎng)皇帝養(yǎng)廢的架勢。
本來還有些?;逝山弑M所能、一心護著皇帝,卻在攝政王的整治打壓下,一個一個的,被貶、被殺、被罷官。
可憐的小皇帝孤身一人徹底被攝政王拿捏成一個吃喝玩樂、玩物喪志的傀儡皇帝。
請?zhí)蛠砀哪翘?,馮莫林正淋了滿頭滿身的春雨到府門,抖著身上的細小雨珠,馮莫林低著頭接過丫鬟送過來的油紙傘。
油紙傘上繪有一枝瘦枝肥花的梨花,水滴墜在傘面上,又匯成一條細流沿著油紙傘上崎嶇的紋路滑落下來,陰暗朦朧的天色里,油紙傘被慢慢抬起,露出一張明艷勝春桃的臉蛋,黛眉杏眼,唇不點而朱。
不露齒的一笑奪走了陰雨天本就不多的光,丫鬟綠蕪低頭接過小姐帶回來的油紙袋,面上嘮叨到:“小姐,你怎么又一人獨自上街區(qū),若是被大人知道了……”
馮莫林微微一笑奪走了天地唯一的驚艷之色,無奈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傘柄,笑道:“綠蕪,求求你了,只要你不講,沒有人知道我出去了的。我專門去買的你愛吃的糕點……”
綠蕪哪里會舍得責怪自家小姐,只是心急一時口快,打開油紙袋,幾個綠油油的糕點整齊地碼在一起,一點都不曾沾染上半點雨水。
“小姐,還是你最好了?!?/p>
馮莫林緊走幾步來到屋檐下,抬頭瞧了一眼天色,頭疼道:“父親今日上朝也不曾帶傘,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綠蕪嘴里嚼著糕點,聞言道:“管家已然派人去送傘了?!?/p>
馮莫林點點頭,順手刮了一下綠蕪的鼻尖,嬉笑道:“吃慢點,沒人與你搶的?!?/p>
綠蕪道:“小姐買的太好吃了啊?!?/p>
馮莫林斂了油紙傘,進屋換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玉身站在檐下,在無人的環(huán)境下,那眉頭的憂愁才爬上心頭。
父親為人剛硬正直,這幾日上朝回家皆是眉頭緊鎖,川字紋都更深了幾分,想來是朝中又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