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著的門被人從外面踹開的時候,躺在凳子上的人聞聲抬了一下頭,只見發(fā)絲顫抖,他在無邊黑暗里看到了一身大氅的人飛奔到自己的面前,一頭墨發(fā)如瀑,隨著她的動作像是救世主一樣,來到自己的面前。
隋芳菊突然想起來,那年他十五歲第一次上戰(zhàn)場,一心奮勇殺敵、想要赫赫戰(zhàn)功的他殺紅了眼,羽翼不曾豐滿的他被敵人誘導(dǎo)進(jìn)入了圈套。
也是冬天,也是晴朗的天,他拼的天昏地暗,沖出了包容圈兒,在一處枯死的柳樹挨著,口鼻重重的喘著氣,在天寒地凍下,他只覺得自己不被野獸吃掉的話就被凍死,然后再被野獸吃掉。
第一次,他害了怕,他想回家……
那一次,頂著日天,他爬回了營地。這一次,有人來接他,真好,他不用再堅(jiān)持了。
他地嘴唇因?yàn)橐惶煲灰沟牟辉M(jìn)水而干的起皮,他盯著眼前一臉擔(dān)憂,尤其那雙丹鳳眼流露出來的擔(dān)憂讓他十分的受用,與此同時又十分的心疼。
他想說沒事,但是張了張嘴卻說的是:“姜鳳皇,你都想起來了嗎?”
對面的人匆匆披著的大氅被她脫了下來,緊緊地裹住了他,久違的溫暖讓他的鼻尖一酸,他抽了抽鼻子,心里歡喜的緊,她肯定日日將大氅放在床邊嗎,才會匆忙下披上來救自己,最重要的就是這可是他送的。
姜鳳皇盯著眼前的人,梨花帶雨的杏眼仿佛盛滿了千萬人的委屈,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她的呼吸有點(diǎn)亂。
她再一次問自己的心,這人,是自己的愛人,是自己真心喜歡的愛人嗎?
紊亂的心跳在無聲中回答了她的問題。
有種心被曬得滿滿的滿足感變幻成一只小貓咪,在她的心上跳啊跳啊,就崩到了難掩唇角的隋芳菊的心頭。
“嗯,朕都想起來了。”
姜鳳皇的回答在隋芳菊的意料之中,但是在低頭看到對方只著一身單衣的樣子,又翻騰出來一絲絲心疼。
“怎么不多穿點(diǎn)就出來了,天氣這么冷?!?/p>
姜鳳皇皺著眉接受了看似責(zé)備實(shí)則擔(dān)心的話語,拍了拍xiong膛道:“朕抗凍,快走吧?!?/p>
此地不宜久留,先回皇宮在從長計議。
粗麻的繩子被姜鳳皇揮劍斬開,繩子掉落在地上的一瞬之間,一只寬厚的手就握了上來,姜鳳皇訝然地低眸。
卻看到神志還躺在床上的人嘴角勾著笑,似是害羞一般地別過臉去,脖頸處因受刑而留下的紅色痕跡更像是專門刻畫的圖騰。
那股子清清潺潺的菊花香氣再次因?yàn)槎司嚯x的不斷逼近而散發(fā)出曖昧的訊號。
姜鳳皇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啞聲道:“還……不走?”
嘴角的笑容愈來愈大的隋芳菊點(diǎn)點(diǎn)頭,眼睛亮的如同夜幕里的啟明星,看向姜鳳皇的眼睛里溢出來的愛意。
面對這份愛意,姜鳳皇有種心虛的感覺。
像是對方的愛意過濃,自己的愛意被人比了下去,亦或是她好像沒有他愛自己那般愛他。
摸鼻子是姜鳳皇心虛的動作之一,如今手被人牽著,牢牢地,只得親自上手將人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