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焱陷在混沌中,昏昏沉沉,耳邊的聲音模糊不清,隱約帶著哭腔。
有人在他耳邊哭。
這個人是…………是李卿云!
衛(wèi)焱猛地睜開眼,直直對上一雙shi紅的眼睛,那雙素來沉靜的眼睛含著一層盈盈水光。
衛(wèi)焱愣住了。
李卿云丟掉手中沾滿血液的瓷片,跪在地上埋首捂著臉,整個人縮成一團。
衛(wèi)焱忍不住又落淚,淚水幾度模糊視線,嘴唇被他咬得斑駁見血,血淚混在一起,滿嘴苦澀、腥咸。
他伸出手,輕輕攬在李卿云肩上,想抱他起來。
李卿云猛地撲在他身上,死死摟住他的脖子。
懷里的身體在抖,衛(wèi)焱慢慢拍著他安撫,他艱難地從干澀的喉間擠出不成語調(diào)的句子:“我沒……沒…沒事,我會……會陪著……陪著你?!?/p>
衛(wèi)焱定下心神,抱著李卿云起來。
將人摟進懷里,衛(wèi)焱給他的手心上藥,一道深深的劃痕,邊緣血肉翻駁。
衛(wèi)焱強忍著自己去看,他一邊大口喘氣,一邊給李卿云包扎傷口。
他將手上的血擦干凈,柔柔摩挲李卿云的臉頰,輕拍他的腰背。
懷里的人漸漸平靜下來,呼吸變得平穩(wěn)。
衛(wèi)焱解開兩人的衣裳,抱著李卿云躺在床上,用自己的體溫安撫他,一點點將他冰涼的身體捂熱。
被烘熱之后,李卿云蜷縮的身子一點點舒展開,不過,他依舊緊緊貼著衛(wèi)焱,手臂圈著衛(wèi)焱的脖子不松。
衛(wèi)焱在他鬢角輕輕吻著,柔聲道:“乖,睡吧,我抱著你呢。”
直到天亮。
沒有一個人睡著。
衛(wèi)焱心疼得厲害,呼吸又開始不穩(wěn)。
李卿云現(xiàn)在身子骨本來就弱,又熬了一夜沒睡,他怎么撐得住啊。
衛(wèi)焱壓下心緒,低聲哄著:“云云,睡吧,聽話好不好?”
靜默幾息,他聽見李卿云說好。
倆人相擁著,緩緩睡去。
衛(wèi)焱只瞇了一會兒就醒過來了,耳畔的呼吸聲清淺、平穩(wěn),李卿云還睡著。
他抱著李卿云又安撫會兒,等人睡熟后,他慢慢抽身,打算起身去做飯。
日子還要一天天過下去。
可是,李卿云離不開人,他一動,李卿云立刻被驚醒了,一個勁兒往他懷里縮。
衛(wèi)焱沒辦法,只好抱著他哄:“云云,你乖乖睡覺,我去做飯,今天給你燉乳鴿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