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捏著畫板的手收緊,纖細的手指泛白,耳尖微微發(fā)紅。
她的第一感覺不是被心儀男孩注意到的竊喜,而是鋪天蓋地的自卑。
陸屹安是家里送過來的富家少爺,隨便一個飾品,都是她幾年的房租。
而她從小被扔在國外的福利院,是靠著獎學金和助學金讀完大學的孤兒。
他們之間隔了一條天塹。
她雖然身世清簡,卻因為藝術(shù)造詣,在這所貴族學院從來沒有感覺到低人一等。
但人生第一次,她在喜歡的男孩面前有了自卑感。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放棄那唯一的可能。
她知道,他喜歡她什么的樣子,所以也會適當?shù)墓粗?/p>
楚語書說的對,她的確流著楚家的血,骨子里也有著陰暗卑劣的念頭。
她會不動聲色地收集他遺落的物件。
他的鑰匙扣被她掛在書包當?shù)鯄嫛?/p>
他隨手扔掉的校服,她洗干凈后選擇不還給他,在深夜里做一些白日里她不敢想的事。
她會在繪畫的的時候,畫他的樣子,她的保險柜里,有上百張,千百種姿態(tài)的陸屹安。
好在,她比楚語書幸運。
她能有幸碰到,并且擁有,她心中的月亮。
……
一年后。
陸屹安和楚月生了一個女兒,叫緹緹。
六月大時恰逢楚老爺子八十大壽,宴會上緹緹被抱走了。
所有人都在找。
城郊公路上一輛啞光黑科尼塞克上。
嬰兒的哭聲一陣又一陣。
楚語書看向被助理抱著的小家伙。
緹緹哭得小臉通紅,烏溜溜的眼珠子像兩顆黑葡萄,像陸屹安。
“小姐,這孩子怕是餓了,我去給她搞點奶粉?”
女人從鼻腔里哼出一聲,算是應允。
助理松了一口氣,還好,他家老板還沒有喪心病狂到跟一個孩子過不去。
待助理下車,車廂里只剩下持續(xù)的啼哭,楚語書被吵得太陽穴直跳。
冷著臉抱起緹緹,捏著她的臉,呵斥道:“小野種,閉嘴!”
緹緹忽然止住哭聲,肉乎乎的小手抓住她的手指,奶聲奶氣地翕動嘴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