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陽穿過大山,斜照在屋脊上,撒落在院子里,也映在他眉眼剛毅的臉上。
他又救了她一次。
只是僅憑這些話,依然消除不了村里人的顧慮。
吳嬸替大伙開口詢問:“清洲,就算她不是青樓里的,那你怎么確定她是你表妹?可有證據(jù)?”
明桃緊張地抿了下唇,確實沒證據(jù),她仰臉看向他,光影明暗里,他臉龐深邃,神色淡然。
“我在山上救回她的時候,她便叫出了我的名字,并稱呼我為表哥?!?/p>
李清洲一臉篤定,一時之間,連明桃也有些恍惚她是否真的說過這句話。
吳嬸和他接觸的多,知道他犯不著為了一個小姑娘開脫,所以這番說辭,她已經(jīng)信了大半,但是依然有疑問。
“嗐,你當(dāng)初也沒告訴我啊!”吳嬸納悶道,“你若是早說出來……”
“當(dāng)時情況不明,我不敢貿(mào)然相認(rèn),”李清洲解釋道,“后來她一直昏迷,極少有清醒的時候,所以隔了兩日我才和她說上話。”
明桃立刻配合地咳了幾聲,證明自己身子虛弱。
“所以你們真是表兄妹?”吳嬸問道,“你的身世已經(jīng)找到了?”
李清洲微微頷首,示意明桃來說。
明桃倉皇地看他一眼,她也不知道呀!可他的眼神卻告訴他,說什么都可以。
既然都不知情,所以她怎么說都沒有關(guān)系。
明桃定了定心,緩緩開口。
“我和表哥都是江南人氏,他是我表姑奶奶的孫子,我家以商賈為生,曾幫過表哥一家,后來他們舉家搬遷到宣州,再也沒有聯(lián)系了。我家家道中落之后,我的爹娘也去世了,因著這份恩情,他們讓我來投奔表哥,我找了許久才找到他?!?/p>
這番話既表明了她的身份,也點出她們兩家近些年沒有來往,是以她不知道李清洲如今的家在哪,避免了麻煩。
村人問:“既然是江南人,那你可會說江南話?唱江南的曲子?”
李清洲心神微動,若是被戳穿……
誰知明桃絲毫不懼,張口便唱了一曲江南小調(diào)。
幼時,她的丫鬟里有個愛哼江南小調(diào)的,聽著聽著,她也學(xué)會幾句,沒過多久,那個丫鬟犯了錯,被遠(yuǎn)遠(yuǎn)發(fā)賣了。
她已經(jīng)記不清那個丫鬟的長相,但是牢牢記得這幾句小調(diào),連她的貼身奴婢也不知道她會唱。
一曲唱罷,吳儂軟語,醉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