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你去做義工,我們學(xué)校倒是有一份更適合你的工作。工作內(nèi)容輕松不累,創(chuàng)作自由,還有自己的辦公室?!?/p>
周澤一聽,眼睛瞬間瞪大,激動地問道:“真的嗎?!什么工作!”
段乘神秘地笑了笑,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行,那你就放心跟著我們家阿乘走。明天,我們家老段就交給你了?!?/p>
周澤咧嘴笑了笑,露出兩個可愛的虎牙,拍了拍胸脯,“大娘,你們放心,包在我身上?!?/p>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何溪走進廚房,不一會兒就端出了幾盤熱氣騰騰的小炒。四個人圍坐在那張有些破舊的木桌旁,熱乎乎地吃了起來。周澤話不多,大多時候都是靜靜地聽著老段聊天,聽到有趣的地方,便樂呵呵地笑起來,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這馬上就要年關(guān)了吧,你們學(xué)校也要放假了吧?!焙蜗贿吔o段乘盛了一碗飯,一邊順口問道。
段乘接過碗,點了點頭,說道:“但是,今年帶的是高三,時間緊張,肯定沒有之前休的那么久,也就過年那一個星期差不多?!?/p>
何溪咂了咂嘴,感慨道:“現(xiàn)在孩子學(xué)習(xí)還真是不容易?!?/p>
“現(xiàn)在全國都是這樣,高考的壓力越來越大,孩子只能越來越卷?!倍纬藷o奈地嘆了口氣。
何溪好奇地看向周澤,問道:“卷是什么意思?聽著還挺新鮮?!?/p>
周澤放下筷子,嘴里還嚼著飯,含糊不清地說道:“大娘,卷就是努力的意思。”
“不虧是大城市里生活久的,說話就是不一樣。”何溪笑著說道。
段乘用胳膊肘輕輕戳了戳何溪的肩膀,說道:“媽,你們還沒跟我說,爸今天為什么往區(qū)里趕啊。”
這一問似乎勾起了段忠云不好的回憶,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今天,我去見了張主任,問了前山開發(fā)的事?!?/p>
“主任怎么說?”段乘急切地問道。
“說是區(qū)里批的試點,如果發(fā)展的不錯,以后會在云登推廣。”段忠云皺著眉頭,一臉憂慮。
“不是爸,這怎么行。就算是試點,在前山開廠這得有多大破壞。”
“這事得談,明天我去找他們書記?!?/p>
何溪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就是個耐不住多管事的性子,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收拾起碗筷。周澤大抵是不清楚這些的,畢竟村子本身就是一個復(fù)雜的關(guān)系體,人情社會的中國,鄉(xiāng)村的人情關(guān)系更是錯綜復(fù)雜。她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偶爾幫著遞個菜碟。
等所有人吃完,收拾碗筷,周澤就跟著段乘進了他的房間休息。房間不大,兩人睡在一起,一張單人床顯得有些擁擠。
周澤滿是興奮,裹在被子里動來動去,像只不安分的小貓。
段乘趕回家本就是又累又困,被他這么一折騰,心里更煩了,沒好氣地說道:“你折騰個什么?!?/p>
周澤單臂枕著腦袋,眼睛亮晶晶的,“我睡不著,我覺得神奇,陰差陽錯來到天登,還遇見了你們一大家子?!?/p>
段乘懶得聽他那些碎碎念念,原以為是個話少的,只是稍稍相熟起來,這人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于是自顧自翻了個身,背對著周澤:
“你睡不著就數(shù)羊,我明天一早還要趕回學(xué)校?!?/p>
“你說得那個工作是學(xué)校里的嘛?”周澤不依不饒地問道。
“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想應(yīng)該會很有趣?!?/p>
周澤自言自語道,眼睛看著屋頂?shù)奶旎ò?,仿佛那里有無數(shù)顆星星在閃爍。緣分,周澤一向最相信緣分,他相信這一切都是老天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