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妥當(dāng)
趙綰抬起眼,目露擔(dān)憂,一字一句道,“太子在宮外長大,性情如何我的確不了解,可我在宮里長大,最清楚我的父皇性情如何?!?/p>
眾人皆知,先太子是父皇一手帶大,護(hù)如眼珠,連看折子都要先太子陪在身邊。
先太子幼時,父皇上朝,先太子就坐在父皇的腳邊,一坐就是幾個時辰,滿朝皆知皇上愛護(hù)太子,太子亦孝順皇上,父慈子孝。
可誰又知道父皇最不喜太子和傅家人來往,為限制東宮勢力,選了剛?cè)刖┎痪玫奈迤分呐畠簽樘渝?/p>
而她,父皇也不是沒想過把她嫁給西涼王太子為側(cè)妃。
陸玉庭一挑眉,沒想到她竟如此直接,陸玉庭一直是十分欣賞趙綰這種不經(jīng)意間的示弱和坦誠。
高高在上的美人示起弱來,格外令人憐惜,更何況趙綰的示弱不是那種哭哭啼啼,讓人心疼又不至厭煩。
她雖在試探他的底線,但也毫不掩飾對他的擔(dān)心。
“綰綰到底還是心疼我的!”陸玉庭嘴角牽出一絲弧度。
“誰對我好,誰利用我,我自然知道,只是,這些事即便我不告訴父皇,父皇也會知道,這府中……”
父皇已經(jīng)對他起了打壓的心思,便不會只讓她留意這些,大內(nèi)那些密探可不是擺設(shè),只怕府中已經(jīng)潛入了密探。
陸玉庭眼中笑意不減,順勢捉住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緩緩道:“我知道,不要緊,京師近日混入北疆細(xì)作,皇上雖要打壓我,但不會不顧全大局?!?/p>
丁飛說,這幾日牡丹樓頻繁出現(xiàn)幾個外邦人,雖衣著打扮和大齊百姓無異,但口音明顯不同,且不讓姑娘作陪,也不聽曲,在牡丹樓只怕是借人多混雜掩飾身份。
“北疆細(xì)作?”趙綰剛松開的眉頭又微微皺起。
陸玉庭點頭:“我今日剛收到的消息?!毕氡鼗噬系拿芴揭矔芸斓弥?。
“你可會有危險?”陸玉庭當(dāng)時和太子聯(lián)手廢了北疆?dāng)z政王,難保他們不會報復(fù)。
“不會,我一個小小駙馬對他們有何威脅?”陸玉庭笑了笑,接著伸手撫摸著趙綰的臉蛋道:“我這一生也許機(jī)關(guān)算盡,算不得好人,唯獨你,我不愿傷及分毫,綰綰,你信我便好?!?/p>
趙綰心中一動,心中的疑慮和擔(dān)憂已去除大半,只剩下若有似無的惆悵。
她在陸玉庭的懷中動了動,手臂亦緩緩的回抱著他,靠在他肩膀道:“我能信你嗎?”
“綰綰不妨信我試試?”陸玉庭眼中深情不減。
……
陸玉庭很快安撫好了趙綰,陸家人不止有副好皮相,哄人的本事也俱是一等一的,只要他愿意花心思,就沒有他們哄不好的。
他同趙綰一同用了膳,又親自伺候她梳洗完畢,上了榻?jīng)]多久,趙綰便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在陸玉庭懷里尋了個舒服的角度,不多時便發(fā)出綿長安穩(wěn)的呼吸聲。
陸玉庭卻神思清明,望著懷中趙綰安靜的睡顏,眼神在跳躍的燭光中明暗莫辨。
過了會兒,他在趙綰的臉上輕輕吻了吻,才緩緩抽回手,從榻上起身,將衣服穿好后,將房間里最后一盞燈滅了,出了房間。
冬日的夜又黑又冷,墨色的天空,星星寂寥,剛才還是軟玉溫香,美人在懷,此時便是像刀子一樣的西北風(fēng)刮在臉上,就像這風(fēng)起云涌的局勢。
陸玉庭到了書房,正是去而復(fù)返的丁飛:“公子,屬下剛接到消息趙穆失蹤了。”
“失蹤?”陸玉庭眉頭緊皺。
“是,屬下接到傳回的消息,不敢耽擱,立刻來回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