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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祝鳳蘭的眼睛睜大了些。
“你才瞧到吧?!弊脑颇砹四泶竭叺男『?,老眼微微瞇了瞇。
因著積年累月打磨石頭而布滿了粗繭的手指頭指著石頭上的紋路,笑得有幾分自得。
“我一拿到石頭便注意到了,這色澤,這里觸感……是咱胭脂山的石頭。紋路瞧著像什么?一只蟬!更巧的是,伯元家這丫頭的名兒就叫王蟬,這不是大緣是什么?”
一輩子和石頭打交道的老石匠,最喜歡的便是石頭,對于自己斷言和石頭有緣的王蟬,還未相處,他便添了幾分喜愛和親近。
“喏,拿去擱丫頭屋里,”祝從云提起擱在石桌上的燈籠,包袱一裹石頭,推了過去,準備回屋。
走之前,尤不忘交代。
“石雖不能言,卻經(jīng)歲月風(fēng)霜,自有一股靈性,有了這石頭陪著,指不定丫頭的傷口好得更快,早些好了,早些不遭罪?!?/p>
想著白日里瞧到的傷口,見慣了風(fēng)浪的老石匠都搖頭唏噓。
受罪了喲。
“爹!”祝鳳蘭捧著塊花布包裹的石頭,聽到這里,頗為哭笑不得了。
要按她爹這么說,鎮(zhèn)上都不需要逢年大夫了,有個頭疼腦熱的,去山上掘一塊石頭就成。
還省銅鈿呢!
她嗔了一句,“神神叨叨的,就一塊石頭罷了?!?/p>
還大緣——
胭脂山的石頭,旁的不說,放眼瞧去,她爹的院子里,滿院子都是!
至于紋路像蟬——
巧合罷了。
“頑石還能有靈性?又不是玉?!?/p>
“你知道個屁!”祝從云氣得吹胡子,嗓門都大了些,“玉從哪兒來,石中來!”
“玉石玉石,在我們匠人眼中,二者都一樣!”
“只是人都勢利,稀罕那稀罕物,這才抬高了玉的身價,倒襯得石頭成土坷垃一樣不值錢。”
“要知道,千年萬年,每一塊石頭經(jīng)歷時光打磨,各有姿態(tài),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這都沒有靈性,那什么東西有靈性?
“成成成,我擱蟬丫頭屋子里,這就去擱!”
瞧著祝從云眼睛都瞪圓乎了,老父親積威多年,祝鳳蘭都訕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