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親?!弊xP蘭點了點頭。
祝鳳蘭的父親名為祝從云,是王伯元嫡親的娘舅。
“喲,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庇腥梭@訝的喊了聲,瞅了瞅祝鳳蘭手中的捶衣棒,又瞅了瞅下跑得一身狼狽的吳富貴,眼里有憐惜之色。
可憐的,是挺盡心的,埋個棺給自己整這么狼狽,還得被他們追。
頓時,鋤頭砍刀收了一些。
吳富貴偷偷松了口氣。
“伯元的閨女兒,”有人掰算關(guān)系,“這么說,人要是還在,得喊從云大爺一聲舅公,喊鳳蘭嫂子一聲表姑,小小年紀(jì)就沒了,著實可惜?!?/p>
“是是,那丫頭小時候我見過,生得不錯,就是說話遲,去府城那年都快三周了,還不會說話,也不愛和人玩耍,慣愛坐門檻邊瞧樹瞧螞蟻的?!?/p>
“對對,還愛看云……我也記得,是個怪丫頭?!?/p>
大家伙挑著印象中的事說著,不免感嘆光陰殘忍,幾年沒消息,不想再聽到,竟然已經(jīng)是死訊了,還是早夭的憾事。
祝鳳蘭手中的捶衣棒沒有擱下,瞅著吳富貴幾人的眼里還有懷疑。
“誰知道他們說真的還是假的!走,棺槨埋哪兒了,領(lǐng)我們瞧瞧去!”
棺槨埋哪兒了?
吳富貴幾人對視一眼,都有些苦哈哈。
他們還沒埋呢,也不敢埋,這這——這詐尸了??!
祝鳳蘭瞧出了點不對勁,當(dāng)即厲聲喝道,“你們這里頭有鬼!少跟他們廢話了,指不定嘴里就沒一句老實的,鄉(xiāng)親們,咱們將人捆了,自個兒尋著去看看!”
吳富貴一行人瞪眼:……
不是,他們怎么就不老實了?
雙拳難敵四腿,幾人掙扎也不頂事,很快,人就被胭脂鎮(zhèn)的人捆在了一旁的龍眼樹上。
這幾人一路走來的痕跡也好尋,很快,祝鳳蘭一行人就尋到了幾人丟棺槨的地方。
那兒,王蟬手中拿著塊石頭,好不容易才將棺槨破開了一個洞,仗著自己人小骨頭細(xì),從洞里擠了出來,坐在了棺槨上。
清晨的空氣帶著青草露水味道,濕潤潤的,滿是生機。
不知什么時候,蒙蒙亮的天光跳出了日頭,光從東邊一路鋪來,拂過山林,籠著山間的晨霧,不止是樹葉,便是連草尖的每一粒水珠都染上了耀眼的光彩。
聽到腳步聲,王蟬轉(zhuǎn)過身。
光影的色彩在她身上朦朧,好似綻開了蟬翼,薄薄又清透。
“乖乖!”祝鳳蘭幾人停了腳步,瞧著棺槨上坐著的人有些出神。
這都不用去多問了,保準(zhǔn)是他們胭脂鎮(zhèn)的人!
無他,胭脂鎮(zhèn)鎮(zhèn)如其名,慣是會出美人。
十來歲的小姑娘伶仃細(xì)骨,一頭烏發(fā)沒有一分一毫的點綴,瓊鼻杏眼,膚白勝雪,因著遭罪,面上帶幾分疲倦,然而,這卻襯得眼睛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