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剛剛吹落了幾片枯葉。
他就那么一下,一下,不緊不慢地掃著。
動作很輕,很穩(wěn)。
掃帚劃過地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那聲音不大,卻奇異地壓下了凌紫月心中的所有雜音。
他不像在掃地。
每一個抬手,每一次彎腰,每一次將落葉歸攏,都蘊含著一種無法言說的韻味。
那不是刻意為之的姿態(tài),而是一種融入骨髓的自然。
凌紫月就那么看著。
目光從他專注的側(cè)臉,到他挺直的脊梁,再到他握著掃帚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
午后的陽光穿過稀疏的云層,落在他身上,為他陳舊的衣衫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輪廓。
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滑落,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跟在皇姐身后,唯唯諾諾的廢物。
也不是那個聲名狼藉,讓整個皇室蒙羞的罪人。
他只是一個在陽光下掃地的男人。
一個……讓她移不開眼睛的男人。
“咚、咚、咚……”
凌紫月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一聲重過一聲,擂鼓一般敲擊著她的耳膜。
一股熱流不受控制地沖上臉頰,讓她白皙的皮膚泛起紅暈。
她甚至聞到了一股味道。
不是冷宮的腐朽與潮濕,而是一股從鳳淵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極淡的清香。
那味道像是雨后初晴的松木,又像是山巔之上,被冰雪洗滌過的空氣。
鉆入鼻腔,讓她連日來因為皇姐之事而煩躁、混亂的心緒,奇跡般地平復了下來。
很安心。
很舒服。
一個荒唐的念頭毫無征兆地從心底冒了出來。
如果……
如果能一直這樣看著他,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好像……也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