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歪了一下頭,流云就瞬間如同鬼魅般消失。蕭逐晨起身,看著荷花池里銀色的漣漪,微微瞇了瞇眼。
即便這次流云抓到了對方的把柄,為了引出白盈穗身后的人,和為了知道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他還不能打草驚蛇。
至于蕭逐星……蕭逐晨的指尖在欄桿一拍。那個愚蠢的弟弟還不知道人心險惡,也罷,只是一時被藥粉的蠱惑和意亂情迷罷了,只要讓兩人分開,冷靜一些時日便可以了。
他相信他們蕭家的人,必定不會被這些虛偽的假象所迷惑。
流云趁著唐乃還未回到房間,飛速向其臥房掠去。
打開房間,他瞬間就被房里飄蕩的香氣定住了腳步,這女子竟然謹(jǐn)慎至此,在其活動的空間里都灑了香粉,看來這個房間里果然有秘密。
按照一個細(xì)作的習(xí)慣,如果要藏東西,一定會放在最顯眼的地方。但他小心地翻找了胭脂水粉的盒子,又嗅了嗅,并沒有嗅到那股甜而不膩的氣味。
流云的視線緩緩移動,面具之上濃密的劍眉微微擰起,片刻,他的視線落在床上。
于是他拉開了床幔,如果說剛才的香氣是縈繞在空氣中若有似無的一縷,那么床上的氣息就像是一塊躺在衣衫里的牛乳糖,融化了、浸透了般的經(jīng)久不散。
流云的喉嚨一動,他下意識地想點自己鼻端的穴道,然而想到還有香粉要找,只好按捺下這種沖動。
只是他在床頭一拂,卻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突然,外面?zhèn)鱽砟_步聲,流云一驚,下意識地想要飛上房梁,然而腳步聲離得很遠(yuǎn)那門卻是瞬間就被打開,他面色一變,瞬間躲在陰影里。
以防萬一,他點了自己的穴道,可龜息一盞茶的時間。這個方法是隱藏氣息最有效的辦法。
寒蟬打開房門,緩緩地環(huán)視四周。
唐乃在她身后追過來:“怎么了?”
寒蟬瞇了瞇眼,剛才離得很遠(yuǎn),她就感覺到唐乃的房間里不對,然而一推開門卻什么都察覺不到。她的直覺不會有錯誤,難道對方離開得夠快,從窗口飛掠出去了?
她搖了一下頭:“沒事,奴婢只是怕您害怕,提前進(jìn)來點燃蠟燭?!?/p>
她點燃了燈,屋內(nèi)從冷清恢復(fù)暖黃,唐乃揉了揉眼睛:“我累了,要休息啦。你也回去吧。”
寒蟬一笑:“您還沒洗漱呢。”
唐乃一愣,她不能臟兮兮地上床,只好道:“那好吧,這次的水不要太熱哦?!?/p>
寒蟬點頭,轉(zhuǎn)身出去打水。
唐乃脫下寒蟬的衣服,只露出一件雪白的中衣。門沒有被關(guān)嚴(yán),一點夜風(fēng)將她的袖口吹得飄飄蕩蕩,柔軟的衣料若有似無地勾出腰身,她打了個噴嚏,頭昏腦脹地坐在窗前的小塌上。
這一坐,正對著自己的床,卻不知道什么時候總感覺床幔后面的影子好深,像是有什么藏在黑暗里幽幽地看著她。
她被自己的腦補(bǔ)嚇得白了臉,趕緊低下了頭。
好在這時寒蟬打水回來,握住她的腳腕。
唐乃道:“你洗得好慢,我要睡啦,我自己洗?!?/p>
寒蟬搖頭:“姑娘,你照顧不好自己,萬一洗到一半睡著了怎么辦?”
然而流云清楚地看到,寒蟬的眼底眸光閃爍,帶著不容拒絕的執(zhí)著。這個香粉的威力如此之大么,竟然可以讓一個木訥的丫鬟如此殷切地碰別人的腳。
流云雖不屑白盈穗的細(xì)作身份,但也自知直視女子雙足是一種小人行為,當(dāng)下別過臉去,暗想不知寒蟬什么時候離開,到時他就能離開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