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扭頭:“為什么不行?”
“現在是冬日,他們在外面這么放一夜,很容易凍死的?!北宕褐圩分顺鰜聿虐l(fā)現,今夜居然下雪了,雪甚至意外地大,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很快就在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白衣。
“……這也太脆弱了?!?/p>
幸好他們租的別院夠大,陳最牽著一串二十人的刺客,隨便找了個空房間塞進去:“好了,這下總行了吧?”
卞春舟被陳最最臉上的表情逗樂了:“別這么拘謹嘛,衣服破了就破了,明天給你買……怎么回事,又有刺客來了?”
他扭頭看著落雪的屋檐,上面影影綽綽又來了五個刺客。
“沒完沒了是吧,聞敘敘招誰惹誰了!這次你不用出手,我來!”卞春舟擼起袖子就干,動作快得陳最都沒來得及搶活干,不過這種話,他也懶得搶。
“聞敘,好多人要殺你。”
聞敘倒是比兩個朋友更加地氣定神閑:“但我依舊還活著。”
“他們?yōu)槭裁匆獨⒛??”陳最難得有些好奇。
聞敘沉默片刻,然后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或許我比你更想知道。”
話音剛落,卞春舟居然牽著一個老叟進來,老叟穿著一身黑色的大氅,一看身份就非常不凡,方才他跳上墻頭,撂倒了四個強壯力后,就發(fā)現最后一人居然是個老頭,他心想這年頭刺殺這種行當竟也這么卷了,這把年紀居然還沒有退休,可見干刺殺是沒什么出路的。
不過本著“尊老愛幼”的原則,他沒出手,只將人揪下來交給聞敘敘處置。
這老頭倒也硬氣,居然半聲都不吭的。
聞敘對別人的眼神還是很敏銳的,見到這個老人的第一眼,聞敘雖然沒認出來是誰,但他覺得自己是見過對方的。
“你是誰?”他心里疑惑,也就直接開口了。
陸老太爺白日里聽完陸集的話,便立刻派了親信來誠意樓打聽,哪怕今夜落雪了,他也絲毫不敢耽擱,準備連夜送那孩子出城,不論是用強的還是其他手段,如今盛京城是多事之秋,誰也不好說將來會變成什么樣子。
太子殿下的事他已經力有不逮,但至少這一次,他得保下這孩子的性命。雖不知道當時這孩子是如何自死人林下逃生的,但既然上天憐憫,便不該再來這盛京城了。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九年過去,這孩子似乎也是有備而來。
一瞬間,陸老太爺就知道,自己的打算是不成了。
這孩子分明與太子殿下生得一般無二,但不知為何,他竟能一樣辨認出來兩人的差別,就像九年之前,對方與其他碧洲郡的舉子一道來陸府拜謁一樣。
九年過去,歲月似乎在這孩子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你……不認得老夫了嗎?”陸老太爺本就是文人,又在風雪之下站了許久,聲音已是出乎意料的破碎和哽咽。
聞敘只覺得隱約在哪里聽過,卻又有些記不得了,便直接道:“我眼瞎了,自然認不得人?!?/p>
“什么?你看不見了?”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