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敘能感覺到手里的弧光在奮力掙扎,他其實捏得并不算緊,但它似乎無法對他造成傷害,剛才那塊巨石壓著的金色微光,還有那段模糊的記憶,他心想,那不會就是師尊口中他那一直都被壓制著的帝皇命格吧?!
聞敘有些難以置信,但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其他任何合理的解釋。
但哪怕是這個,也很離譜,它……居然陰差陽錯地救了他一命?!
聞敘被卞春舟和陳最護著后退,事實上若不是鄭僅、支連山和宋子京聯(lián)手壓制著“女修”,此刻聞敘早就被“女修”逮住了。
“女修”似乎無法言語,嘴里只能發(fā)出無意義的氣憤音,然而她的眼睛淬著陰毒,看著聞敘時如同這世上最陰詭的毒蛇一般,其中還夾雜著幾分不解,“她”不明白,為什么魔種無法入侵這個年輕人的道心!
這絕無可能!這世上哪怕是天地鐘靈的氣運之子,道心有暇者絕逃不過魔種的入侵!除非——不可能,修仙界早已沒有國家皇族,此子到底是何來歷?!
“女修”渙散的目光微微收縮,可見附身之物并不能長久控制辛慈的身體,如果失了這次機會,“她”將再無動手的機會。
不行,此子決不能留!
“女修”下定決心,竟是突然撤手,這具身體毀了便毀了,再找一具便是,天機閣也不過如此,“她”心中惡意一閃而過,下一瞬厄運就降臨了。
該死該死該死——
梅溪劍尊收到宗主的消息,便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宗門,但因為一些原因,他在大陸的最南邊,哪怕他是化神修為,也不可能一瞬直達。
算算時間,他肯定是趕不上誅魔大陣了。
正在他奮力趕路之際,東南邊忽然傳來了一股似魔非魔的氣息,理智告訴他,作為碎天劍宗的長老,他必須以碎天劍宗為主,除魔與面前的不平事相比——
梅溪劍尊連一絲遲疑都沒有,直接提劍奔向東南方。
都是人命,他不可能置眼前的危機于不顧。
瞬息,梅溪劍尊提劍至,然后他就看到了雍璐山和天機閣的飛舟糾纏在一處,正在試圖操控飛舟降落的長老他還認識,是雍璐山的趙企。
“梅溪劍尊?還請……”
趙企的話音還未落下,梅溪劍尊的雷訣已經(jīng)瞬發(fā),它閃著攝人奪魄的紫光,直沖飛舟內(nèi)部而去,一瞬間飛舟的護陣全損,飛舟急速失控,趙企立刻丟棄手中的掌舵,扔出另一飛行法器將全部低階弟子帶離飛舟。
“趙長老,小師叔祖他們還在飛舟上啊,您……”
飛舟已經(jīng)完全失控,碎裂的木塊就跟崩壞的山體一樣迅速剝落,趙企抬頭,已經(jīng)看到了完□□露的船艙里,梅溪劍尊一劍雷光,直接穿透了天機閣那位小師叔的xiong膛。
就在雷光烈烈的瞬間,那股陰蠱低劣的氣息開始消弭。
趙企心跳得飛快,但在看到角落里還在悄悄移動的三人后,終于長舒了一口氣:“你們小師叔祖福大命大,哦不好,小師叔祖他們還是煉氣!”
幸好啊,三人雖然是不長翅膀的煉氣,但卞春舟嗓門夠大?。骸熬让。∥覀儾粫w??!救命啊——”
……就莫名其妙的,又慘又好笑。
聞敘還捏著那段黑紅色的弧光,緊緊攥著,任憑它如何掙扎,他都沒有任何松手的意思。而且,這種下墜的感覺,跟剛才的“夢境”還挺相似的。
然而梅溪劍尊并不知道前情,他只能察覺到此子身上濃烈的似魔非魔的氣息,如果此子失去神智,他自然一劍斬之,但……蒙著眼睛,才煉氣修為,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