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是過去的師尊,那時師尊不過金丹修為,尚在世間行走歷練,幫扶眾生?!睖刂畠x當然有佛修朋友,也知道佛修入世修行是常態(tài),但看到師尊渡化世人又是另一番感受了,“我說不上什么感覺,但師尊遇上惡人的機率,太高了?!?/p>
似乎只要遇上人,十個里面得有八個心眼不行,剩下兩個不是愚鈍就是蠢,有種睜開眼睛就是人間疾苦的感覺,常年處于這種環(huán)境之下,任憑是誰都會心性變化的吧。
溫之儀天生就有遠超與常人的共情能力,這也是他為什么能夠有那么多朋友的原因,從前師尊在他面前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他當然無法共情高山,但在幻境之中,他能夠清晰地感同身受,正是因為如此,他才這么久從里面出來。
“人性本惡,師尊心魔纏身之后,恐怕不再相信人心向善了。”
不釋點頭:“這點我?guī)熥鹨舱f過,他現(xiàn)下就陷在溫持善那個心魔幻境之中出不來,你聽過那個小國覆滅的故事了吧?”因為寶塔城的事,某位佛修顯然對溫持善沒了任何尊敬,此刻在人徒弟面前,他也懶得維持體面,“溫持善在里面努力拯救那個小國,我?guī)熥鹁驮诶锩嫦胍旎啬銕熥鸬姆鹦?,都快成閉環(huán)了?!?/p>
卞春舟:……好一個閉環(huán)啊,所以我那么大一個聞敘敘去哪兒了?
“不過,那個幻境確實是心魔的起勢之處,對溫持善來說非常重要,他本人就駐守在那座寶塔的門口,師尊說只有將那處幻境完全破開,才能找到擊潰心魔的辦法。”對此,不釋是不太相信的,畢竟溫持善已經(jīng)被魔種寄生,哪怕因心魔的存在,此刻尚存幾分理智,但誰也不知道這幾份理智能存在多久。
“難道,聞敘敘進了那個幻境?”卞春舟大膽猜測,其實若論治國,聞敘敘完全是專業(yè)對口啊,他們進去可能反而會添堵來著。
不釋其實也有這樣的猜測,畢竟按照卞春舟的描述,小師叔祖身上擁有拔除魔種的力量,那這些普通的寶塔幻境就根本不在話下,溫持善勢必也知道這點,肯定會第一時間找辦法除掉小師叔祖,那個幻境折進去太多人了,寶塔城大半的佛修都在里面掙扎,如果不是靈脈選擇了他去對抗溫持善,估計這會兒他也該在里面。
說實話,不釋也不知道,溫持善到底想要替那個小國,求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溫之儀卻忽然開口:“我先去探路,如果小師叔祖進了那個幻境,勢必會被師尊針對,我好歹也是師尊唯一的徒弟,或許能幫上一些忙。”
“還是我去?!背聊年愖盍⒖涕_口,“我與聞敘配合,他才能有更大的發(fā)揮空間。”
卞春舟:……這就爭上了?
不釋甚至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苦中作樂心態(tài):“你怎么不爭?”
“……你挑撥離間啊,我爭什么,其實如果聞敘敘真的進了那個幻境,我反而覺得咱們沒必要進去幫他?!北宕褐埘谀_搭上陳最最的肩膀,示意他別那么激動,“你忘了,聞敘敘什么命格了嗎?”
陳最還真完全忘了:“什么命格?天生劍體?”
什么鬼東西,你的腦子里就不能稍微儲存一些有用的信息,卞春舟忍不住扶額:“是帝皇命格啊,你忘啦,我覺得別說一個小國,就是大國他都能力挽狂瀾。”
“咦?”
卞春舟扭頭,隨即對上兩張訝然的臉:“你倆這么驚訝做什么?這不合理嗎?”
不釋心想,這合理嗎?小師叔祖原來還有這種天命?
“所以他蒙眼裝瞎是為了掩蓋帝皇命格?”不釋忍不住開口,旁邊的溫之儀又忍不住咦了一聲,“什么,小師叔祖是裝瞎?”
卞春舟:……你們到底是在分析溫持善,還是在扒聞敘敘的底褲啊?
“不用在意這些細節(jié),反正我覺得如果是我進那個幻境,很有可能幫不上什么忙,甚至還會讓聞敘敘分心。”
這是細節(jié)?好吧,如果事實真如卞春舟所言,不釋也覺得他們沒必要替聞敘操心,與其一個個地往里面送,不如想想怎么里應外合,靈脈再虛耗下去,就真要完全消亡了。
溫之儀倒也沒再堅持,只是他心里還想見見師尊,哪怕見最后一面,他也想問問師尊到底有沒有真心對待過他這個徒弟?這一刻,溫之儀的心是跟曾經(jīng)的小師弟薛青牧一樣忐忑不安的。
“溫師兄,會有一個好結果的?!北宕褐凵焓峙牧伺膶Ψ降募绨颍皠e預想最壞的結果,畢竟咱們既然進來了,總不可能空手而歸的,對吧?”"